“哎吆, 田編修, 您這是怎麼了?”李忠親自領著兩個太醫進來,看到床上有些鼻青臉腫的田仲, 頓時被唬了一跳。
“還能怎麼了,”田仲沒好氣的說, “被你家主子氣的從屋笑了。”李忠訕訕的笑了笑,當下也不敢再多問, 忙讓身後的太醫給田仲看看。
來的太醫是太醫署的陳院判和胡太醫,和田仲也算老熟人,看到田仲的樣子, 陳院判直接在田仲床邊坐下, 掏出脈枕, 笑著說:“田編修摔的不輕啊,快伸手讓老夫瞧瞧。”
田仲倒沒推脫,直接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放在陳院判放好的脈枕上。
陳院判把手搭在田仲腕上, 撚著鬍子開始把脈。
過了一會,陳院判收回手, 對田仲問道:“田編修之前可是急怒攻心, 吐過血?”
“是。”
李忠剛才還以為田仲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忙問陳院判:“田編修可有大礙?”
“田編修身上原來就暗傷無數,雖經老夫和一眾同僚多方診治,體內還是有淤血, 如今吐出來,也未必是壞事,只是田編修以後切忌大喜大悲。”
陳院判又起身掀開田仲的被子,把田仲身上摔的傷看了看,“您這還真是從高處掉下來了。”
“當時我吐血後眼一黑,就栽了下來。”田仲實話實話道。
陳院判用手把田仲身上的骨頭都摸了一遍,笑道:“也虧得您打小習武,骨頭結實,這要放別人,肯定得在床上躺上一兩個月。”
說完,陳院判走到旁邊去開方子。胡太醫過來重診。
過了一會,陳院判拿了一張方子和一罐藥膏給田仲,說道:“這是活血祛瘀的藥膏,您一天最少用兩次,這是藥方,藥等會我回太醫署要藥童給您送來,您記得熬著喝。”
“有勞了。”田仲讓旁邊的丫鬟收了藥方和藥膏。
李忠看陳院判診完了,就陪著笑說:“那田編修,您好好養傷,咱家就先回去了。”
田仲從枕邊的荷包摸了三顆珍珠,讓侍女給李忠和兩個太醫,說道:“我身子不好,就不送三位了,三位大熱天來一趟也是辛苦,這點心意就給三位喝茶了。”
李忠知道田仲素來出手大方,接了珍珠,笑著說:“那咱家就不打擾了。”
說完,帶著兩個太醫離開了。
祭壇
趙孟閉著眼坐在蒲團上默默的念著祭文。
李忠輕手輕腳走過來,小聲說:“田編修不小心從屋頂摔了下來,看樣子有些嚴重,不過好在沒傷著骨頭。”
“以他的身手能從屋頂摔了下來?”趙孟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懷疑。
“這,”李忠有些猶豫。
趙孟看著李忠:“有什麼就快說。”
李忠小心翼翼的說:“田編修說是被您氣的吐血才從屋頂上不小心栽下來的,陳院判診脈的結果是田編修急怒攻心,吐過血。”
趙孟一時愕然,想到自己之前給田仲的那封信,難得心裡有一絲愧疚,吩咐道:“讓太醫好好照看。”
“是,老奴等下就給陳院判傳話。”
趙孟閉上眼,接著念祭文。
第二日 白天
姜監正得了空閑,又興沖沖的跑到田仲家。
有了上次吃閉門羹的教訓,這次姜監正學聰明瞭,特地提前下了帖子,又買了京城有名八珍點心,這才提著點心,打著探病的名義登了門。
門房這次倒沒再攔姜監正,而是直接帶他去了田仲修養的內室,然後就退下了。
“田仲,咦,你臉怎麼了?”姜監正本來要說田仲預測不準的事,結果剛要開口,就瞅見田仲有些青的臉,頓時話一轉。
田仲正倚在枕頭上喝著湯藥,把碗裡的藥一口灌下去,用旁邊的清水漱了漱口,淡淡的說道:“觀星的時候一時不查,不小心從屋頂上栽下來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姜監正倒沒有懷疑,忙問道:“傷的可嚴重?”
“只是皮外傷,沒大礙。”
“那就好,”姜監正聽了放下心,“不過你在屋頂觀星確實不大方便,你要真想觀星,不如來我們觀星臺,那上面平坦還有護欄,比你那屋頂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