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後來聽說的吧!”錢尚書寫完一封信,吹了吹,放在一邊,然後又拿出一個摺子,接著寫了起來。
“確實是卑職調入京城才聽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劉忻點頭道。
“這是後來兩人出了名,那些好事者不敢再多嘴,才只敢說些不犯忌諱的,開始的版本可不是這樣的,尤其是十多年前。”
劉忻好奇的問:“開始?”
“開始他們是真敗家!甚至他們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敗家,而且敗家的不是兩個,而是三個!”
“啊?”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一個才一歲就沒了父親,祖母、母親視若命根,並且還想等著他長大享受尊榮;兩個出生在戰亂,當爹的整天忙著為天下嘔心瀝血,連面都見不著,當孃的總覺得虧著孩子,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補償給他們,於是這三個孩子,從小就被寵著,被慣著,金珠當豆子賞人,夜明珠當彈丸打鳥,點頭牌一擲千金,後來幸虧有傅書那家夥死命硬掰,否則,唉,真不知道後來會怎麼樣。”錢尚書一邊寫摺子,一邊感慨道。
劉忻聽的興起,很想問問這三個到底分別是哪個,可想到被提及三人的身份,忙閉口,問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傅書?傅太傅,那位被戲稱為負書的太傅。”
傅書,負書,有負於書。
教小皇帝,小皇帝落馬,教忠臣之子,忠臣之子篡位,教將軍之子,將軍之子喜文。
哪怕劉忻是武將,也聽過其大名。
錢尚書抬頭,嘆了一口氣:“非傅書之過,實在是他教的三位,都非常人!”
劉忻本來還想反駁,可想到聖上,想到剛剛讓他吃癟的某人,頓時贊同的點點頭。
“所以,這三人,敗家可以,治國可以,甚至去管戶部都可以,可唯獨你讓他們像平民一樣賺錢,想都別想,因為他們從小,就沒賺過錢!”
“可也不至於二三十兩銀子都不會賺吧?”
“田仲失憶三年,有手有腳有地有武功,甚至連媳婦孩子都不用養,可你看他賺夠二十兩了嗎?他三年都沒賺出二十兩,你為什麼還會期望他很快能賺夠回京的盤纏!”
劉忻:………完全沒有辦法反駁。
“那我們要怎麼辦?”劉忻絕望道。
錢尚書把剛剛寫的那封信裝進信封,問:
“會爬牆嗎?”
“呃,會。”
“貢院的牆能爬上去嗎?”
“肯定沒問題。”
“貢院有軍士守護,是學政從巡撫那借調的順天駐軍,用於防止院試作弊和維持秩序的,等考完,軍士會將貢院圍住,讓學政和一些人在裡面改卷,你能在不驚動軍士的情況下去見到學政麼?”
劉忻想了一下,說:“應該沒問題,地方的駐軍,比羽林衛差多了。”
“行,那你把這封信送給學政李蕎,記得別讓除他之外任何人看到。”
“啊?送信?”
錢尚書說道:“老夫想了兩日,田仲既然能想到來打科考的秋風,那就說明他實在是賺不到錢,以他的腦子,都想不出什麼能讓他自己賺錢的,那咱們倆想也白搭,所以倒不如試試他想的這條路,說不定更快些。”
“可是,他想的是科舉啊,卑職雖是武官,可也聽說過科舉之難,他萬一要多年不中,那咱們豈不是……”
“所以老夫才讓你送信給李蕎,李蕎是京官,又曾是天子近臣,田仲的字是學的傅書的顏體,很有幾分火候,李蕎一眼就能認出來。”
“尚書大人的意思是……可是,只是院試過了,也才是個秀才,後面還有鄉試。”
錢尚書拿著剛寫好的摺子,淡定的說:“老夫這就上摺子,讓聖上點老夫為這裡此次鄉試的主考官,老夫就不信,他田仲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