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後,大龍跟周扒皮及其手下,被政府安排在煤礦接受改造,改造期間,大龍和周扒皮以及‘刀疤’同住在一間宿舍,在外人看來,周扒皮是重點改造的物件,因為他在當礦主期間,做過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而大虎和‘刀疤’是周扒皮的手下,雖然也幫助周扒皮做過壞事,但是經過改造,還是有機會重新做人的,可週扒皮不這麼想,在他的世界觀裡,大龍和‘刀疤’就是他的附屬品,即便是被改造時期,兩個人仍然沒有獨立的人格,仍然要受他的擺布。
當然這只是周扒皮個人的想法,隨著改造的深入,大龍的思想也在悄悄的發生著變化,這與大虎有直接的關系,自從大龍被改造以後,大虎一有時間,就到礦上看望大龍,每一次看望,都不忘叮囑大龍,要以實際行動,好好接受改造,爭取早日和家人團聚,要劃清和周扒皮的界限,積極向政府靠攏,大虎的話,印在了大龍的腦袋裡,他暗下決心,一定要給自己的孩子和家人爭氣,做個坦坦蕩蕩的人。
可是與大龍不同,‘刀疤’在改造期間,不但思想沒有變化,反而與周扒皮更狼狽為奸了,兩個人經常在宿舍裡大罵看管他們的管教人員,還商量著報複管教人員的辦法,一開始,大龍只是聽,也不答話,這讓‘刀疤’很是不滿,有一次,他把大龍從床上拽起來,罵道:
“我看你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你以為,現在不想跟我們一塊混了,人家政府就拿你當人看了,呸,簡直就是做白日夢,你要是識相點,就跟我們聯手,如果你敢動半點的歪心思,我就讓你死在這裡,還不會讓政府抓住我的把柄,不信,咱就試試。”
周扒皮對‘刀疤’的行為,採取的是放任的態度,他把‘刀疤’比作他身邊最忠實的犬,當他發現其他的犬,對他有半點不忠的時候,他就會把‘刀疤’撒出去,去咬那些不忠的犬,那麼,‘刀疤’為什麼要對周扒皮如此的盡忠呢,這還的從幾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說起。
‘刀疤’在村子裡算是個‘霸王’,幹事情混不吝,村子裡的人都知道‘刀疤’的為人,對他避而不及,由於在村裡霸道成性以後,他把自己當成了老大,淨做那些坑蒙拐騙,欺男霸女的壞事。
那天,他帶著他的一夥小嘍囉們去集市,他們跟螃蟹一樣的橫著走,走著走著,他的一個手下,看見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在街上的貨攤買東西,小姑娘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為了討好‘刀疤’,手下把小姑娘指給‘刀疤’,‘刀疤’看見小姑娘以後,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他朝小姑娘走去,並對小姑娘動手動腳,‘刀疤’不知道,小姑娘是富甲一方的小姐,身後有家丁在保護著。
當他再次對小姑娘動手的時候,家丁沖上來,對他大打出手,‘刀疤’的小嘍囉們,看見家丁個個都是不要命的主,他們早就忘了他們是‘刀疤’的嘍囉,紛紛奪路而逃,幾個家丁把‘刀疤’圍在了中間,你一拳我一腳的,打的‘刀疤’招架不住了,但是生性好勝的他,並沒有屈服的意思,他找準機會,跑到了離他最近的商鋪,從裡面抄出一把菜刀,對著家丁就是一頓亂砍,家丁也不示弱,他們也從附近找到了武器。
狹路相逢勇者勝,‘刀疤’別看就一個人,但是他敢玩命,頭上流著血,身上也被打的沒有好地,也沒影響他的決鬥計程車氣,正在這個時候,周扒皮路過此地,他看到了‘刀疤’和幾個人搏鬥的一幕,他也看中了‘刀疤’這股不怕死的勁頭,他在想,如果把這樣一個人收入囊中,會成為自己身邊一隻獵犬,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份安全保障,於是,他指揮自己的手下,加入到了打鬥中,當然是幫助‘刀疤’打敗家丁。
‘刀疤’由於流血過多,盡管勇氣還在,但是有點力不從心,揮動刀的力氣越來越小,就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突然殺出來幾個素不相識的人,而且是幫助他的,這讓他喜出望外,他自語,看來是老天不願收他,派來了‘天兵天將’,幾個回合下來,家丁們就被打的聞風而逃,周扒皮認為,該是他露面的時候了,他讓手下把‘刀疤’扶到附近的酒樓,在清理完‘刀疤’的傷後,他跟‘刀疤’攤了牌。
當聽說周扒皮想收了自己,並且答應給優厚的待遇的時候,‘刀疤’答應了,他認為,他僅憑一己之力,要想打出一片天,真是太難了,今天的事實就說明瞭一切,平常吃他喝他,寸步不離跟著他,對他奉承有加的嘍囉們,到了關鍵時刻,都只顧自己的小命,根本就不管他的死活,他要投靠周扒皮這棵大樹,他要和周扒皮幹一番大事,看到‘刀疤’爽快的答應了,周扒皮鬆了一口氣,他的身邊確實需要像‘刀疤’這樣的人。
還別說,在這點上,‘刀疤’還算是講義氣的,自從跟了周扒皮以後,他是鞍前馬後的為周扒皮效勞,有時候,周扒皮翻臉了,也是不管不顧的,對‘刀疤’非打即罵,可是‘刀疤’沒有絲毫的怨氣,他認為,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要報答那天的搭救之恩,而且這恩他準備報答一輩子,這幾不難理解‘刀疤’為什麼會心甘情願的呆在周扒皮身邊,做一隻忠誠於他的狗的原因。
同樣,‘刀疤’希望大龍跟自己一樣,對周扒皮永遠的中心耿耿,當他發現,大龍有一點對周扒皮不忠的舉動的時候,他會採取極端的行為,迫使大龍跟他們綁在一塊,繼續跟政府對抗下去。
一天,周扒皮在幹活的時候,故意偷奸耍滑,被監管人員發現了,監管員當即對周扒皮進行了嚴厲的批評,周扒皮表面上接受,心裡卻不服氣,收工後,他回到宿舍,對‘刀疤’說,想當初這個煤礦都是老子的,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現在倒好,反過來了,不但要老子幹活,還得受那個監管的氣,這要是擱著過去,我早就扒了那小子的皮了。
‘刀疤’聽了主子的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就把那小子交給我,由我來收拾了他,周扒皮告訴‘刀疤’,收拾那個小子,不是他想要的重點,‘刀疤’問主子,那重點是什麼,周扒皮看了大龍一眼,故作神秘的說,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等時機成熟了,他自然會佈置給他們的。
周扒皮說完,走到了大龍的身邊,他問大龍:
“我觀察你小子有一段時間了,你回到宿舍以後,總是悶悶不樂的,你如實告訴我,是家裡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小子有心事?。”
“您多慮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大龍說。
“你以為我的眼睛是出氣的?我看不出來,你跟‘刀疤’不一樣,‘刀疤’比你忠誠,你小子心眼多,腦子活,這我清楚,但是,有一點,你給我記住了,咱們三個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拴在一塊了,你要是想單飛,小心你的腦袋,我就是活不了了,也得讓你死在我的前頭。”周扒皮眼含殺氣說。
“我知道,不過,您真是想多了。”大龍說。
“但願吧,我是在提醒你,省得你對政府還抱有幻想。”周扒皮說。
大龍在跟周扒皮對話的時候,心裡的底氣不足,這些日子以來,他越發認識到,周扒皮和‘刀疤’根本不想改造,他們決心要跟政府對抗到底的,為此,他倆可能要孤注一擲,做出對礦山不利的事情,但是,他不是,他是想透過改造,重新做人,他不想跟周扒皮和‘刀疤’拴在一塊,可眼下的處境,又不允許他跟周扒皮和‘刀疤’鬧翻了,一旦鬧翻了,以他對周扒皮的瞭解,他肯定會幹掉他。
到了這個時候,大龍對死倒不是那麼恐懼,讓他恐懼的是,不定什麼時候,周扒皮和‘刀疤’會採取對礦山不利的舉動,真到那時候,礦山的幾百號人和國家財産,將面臨巨大的損失,他的這個恐懼不是空xue來風。
有一天晚上,進入深夜了,周扒皮故意大聲的咳嗽了幾聲,‘刀疤’趕緊起身問候周扒皮,大龍當時確實睡著了,沒有聽見,見大龍跟沒事人似的,繼續睡他的覺,‘刀疤’要過去把大龍拽起來,周扒皮給‘刀疤’使了個眼色,然後,小聲的說,他沒有病,是想用這種方式,試探一下大龍是否睡著,他們見大龍一直都沒有翻身,確認他是睡著了,周扒皮這才放心的對‘刀疤’說:
“我對這小子一直不太放心,自從上次跟他談話以後,他倒是沒表現出異樣,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任何時候,小心無大錯,趁他睡著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咱們下一步的打算,咱們不可能貓在這裡過下半輩子吧。”
“周爺,您說,你有什麼打算,我就是粉身碎骨,也得幫您實現。”‘刀疤’說。
“這個我信,不過,不是幫我實現,而是幫助咱們自己實現,我只是個初步想法,說出來,你也幫忙拿個主意。”周扒皮說。
在兩個人說到半截的時候,大龍醒了,由於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他沒有馬上翻身,而是保持著剛才睡著的姿勢,兩個人的談話,他都聽見了,就在他準備繼續偷聽,周扒皮初步想法的時候,也許是不放心大龍,周扒皮和‘刀疤’,開始把聲音壓得很低,只能聽到他倆說話,但聽不清具體說的什麼,兩個人說了好長時間,快天亮了,兩個人才睡。
第二天一早,周扒皮就試探性的問大龍:
“昨天晚上,我打沒打呼嚕啊?”
“我還怕我打呼嚕吵著您那,我睡覺一向都很死,以後,要是我打呼嚕吵吵您了,您就把我踹醒,怎麼著,也不能耽誤您睡覺啊。”
這話是大龍早就想好的,他了解周扒皮多疑善變的性格,昨天在他和‘刀疤’說話的時候,他是有意留著一手的,但即便這樣,他還是不放心他,肯定要試探他,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大龍早就做好了準備。
看見大龍說話,沒有躲閃,沒打磕巴,周扒皮暫時對他放心了。
過了一段時間,周扒皮認為,離實現他的計劃不遠了,他需要了解這段時間,大龍的真實立場,從而更安全、更穩妥的保證他的計劃實施,他授意‘刀疤’和他演一出戲。
跟平常一樣,大龍閉著眼躺在床上休息,周扒皮給‘刀疤’使了個眼色,刀疤跟周扒皮說,周爺,我不想被那幫孫子看管了,周扒皮問‘刀疤’,那你想怎麼辦,‘刀疤’說,我想趁明天運煤,找機會逃走,周扒皮說,你可得想好了,那幫人手裡可有家夥,弄不好,你的小命就搭上了,‘刀疤’說,不用擔心,路線他都提前選擇好了,只差時機了。
‘刀疤’還故意問周扒皮逃不逃,周扒皮說,自己歲數大了,逃不動了,不過他希望‘刀疤’能順利出逃,將來有機會再來救他出去,‘刀疤’又說了些不放心周爺一類的話,然後,‘刀疤’話鋒一轉,提到了大龍,他問周扒皮,用不用帶上大龍走,周扒皮說,大龍還是先留下,他也需要大龍的照顧,不能兩個人同時走,看似不經意的對話,其實他倆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大龍。
聽了兩個人的對話,大龍在被窩裡琢磨開了,周扒皮和‘刀疤’一直在懷疑自己,怎麼會在晚上,當著他的面說起要逃跑的事情,還有,刀疤’說,路線他已經選則好了,這話純粹就是胡說,因為‘刀疤’一直跟大龍在一起幹活,大龍也在暗中一直在留意‘刀疤’的舉動,如果真像‘刀疤’說的那樣,大龍不會沒有一點發現,因此,大龍得出了結論,他們兩個是在自己面前演戲,試探自己是不是跟他們一條心才是最終目的。
而周扒皮和‘刀疤’正如大龍判斷的那樣,他們想透過演戲,得出兩種結果,如果明天監管人員加強了對‘刀疤’的監管,甚至把他控制起來了,那就說明,大龍聽到了倆人的談話,並把談話內容報告了監管人員,但相反的,如果明天一切照常,就說明,大龍還是他們一夥的人,那他們下一步的計劃,就要把大龍納入進來,多個人多份力。
第二天,大龍和‘刀疤’上了一輛裝滿煤塊的車,準備運往火車站,周扒皮被安排上了另一輛車,每輛車上還配有一名監管,大龍就挨著‘刀疤’坐著,監管坐在他們的對面,車一直前行著,大龍在車上閉上眼睛休息,而‘刀疤’的眼神一直沒離開大龍,車到了火車站,大龍和‘刀疤’同時卸車,這期間,監管讓大龍去駕駛室給他取水壺,大龍拿了水壺後直接回來了,整個過程都被‘刀疤’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