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虎的誠意,毛頭開始安排大虎製作,他把圖樣畫出了,交給了大虎,讓他照著圖樣標註的尺寸開始下料,由於大虎之前做過這方面的功課,他發現毛頭圖裡標註的尺寸跟實際的不符,當他開口再問毛頭的時候,毛頭則說,哪那麼多的話,照我的圖紙開料就行了。
大虎表面上答應了毛頭,但還是按照實際的尺寸下了料。
為了檢驗大虎和大力的手藝,老闆幾次在他們收工以後,到他們幹活的院子裡不動聲色的觀察,透過觀察老闆發現,經大虎的手刨過的板,手感細膩平滑,打眼看去平整筆直沒有凹凸,板材的薄厚度不差分毫,用這樣的板材做棺材客戶肯定滿意,老闆感嘆到,年輕人能有這麼好的手藝的不多。
與此同時,另一個師父帶的大力,也跟大虎一樣做著同樣的活,他當然也想留在棺材鋪,按說這種想法很正常,無可厚非,但有句話叫‘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引申到大虎和大力競爭應改叫‘君子競爭,取之有道’,想留在棺材鋪,要透過苦幹和鑽研,做出讓老闆滿意的木活來實現,而大力有點急功近利,他走了偏鋒。
大力本來在另一個院子幹活,但他總想了解大虎的手藝究竟怎樣,有一天晚上,他來到大虎幹活的院子,看到了大虎刨成的板材,確實比他強的不是一星半點,大力在想,光憑技術,他是不佔優勢的,一個月期滿後,老闆很可能會留下大虎,而他將失去這個機會,如果他不想失去這個機會,就只能在別的方面做些文章,比如詆毀大虎的人品,因為老闆說過,能留下來的人一要看人品,二要看手藝。
接下來的一整天,他都在琢磨著任何打敗大虎的事情,當然也就沒有心思幹活了,還別說,他還就找到了打敗大虎的辦法。
他了解到大虎的師哥喜歡喝酒,於是他去小賣部買了兩瓶酒,趁毛頭在屋裡休息的時間,來到了毛頭的屋裡,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對毛頭說:
“師哥,早就應該來看你,只是有大虎在不方便。”
“不對呀,你應該把酒給你的師哥呀。”毛頭不解。
“是這樣的,我早就聽說,您的手藝在夥計中是一流的,可是老闆卻安排您帶大虎,我一個試用工又不敢跟老闆說想讓您帶我,其實心理很失落。”大力說。
毛頭愛聽恭維的話,他給大虎當了二十幾天的師哥,還從沒聽大虎這樣的誇獎過,他心裡就在想,同樣是試用工,人家大力怎麼說話就招人愛聽,看到毛頭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大力又接著說:
“師哥,我可不是挑事,我有點為您打抱不平。”
“大力,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毛頭對大力的話一頭霧水。
“我要是說了,您可別告訴大虎是我說的,那天大虎來到我幹活的院子,您知道他對我說什麼嗎?”大力故作神秘的說道。
“你小子別賣關子了,告訴我,他跟你說什麼啦?”毛頭急著追問大力。
“那我可就說了,大虎跟我說,別看我整天師哥師哥的叫著,其實他的手藝還趕不上我呢,我就是初來乍到,不得不尊重他就是了。”大力開始編。
“大力,你說的是真的?”毛頭的臉氣的通紅。
“那是當然,這話我能隨便說嗎?大虎還跟我說,一個月以後,老闆肯定會留下他,師哥,大虎根本就沒把您放在眼裡,他要是留下來,將來您的日子不會好過,我看您也鬥不過他。”大力添油加醋。
“好啊,當面是人背後是鬼的家夥,看我怎麼收拾你,還想留在棺材鋪,做夢去吧!”毛頭咬牙切齒的說。
“師哥,您可別氣壞了身體,為了這種人不值當得。”大力說。
毛頭哪還有精力繼續白活,他已經被氣得兩眼冒火,手腳都在發抖,假設大虎在跟前,他會揮著拳頭打向大虎。
見編造的謊言在起到了作用,大力又回到了他幹活的院子。
大力說完走了以後,毛頭開始運氣,他發誓,自己在棺材鋪一天,就不會留用大虎。
但是毛頭也清楚,他只是棺材鋪的一個夥計,留誰不留誰他說了不算,只有老闆才有拍板的權利,因此要想不讓大虎留下,就必須先在老闆那給大虎紮針,讓老闆對大虎有不好的印象。
那天也湊巧,老闆閑的沒事,就把毛頭和另一個負責大力的夥計叫到了他的院子,老闆開口就提到大力大虎兩個人在試用期的表現,另一個夥計倒是很客觀的把大力在技術上存在的毛病一一指出來,輪到毛頭了,毛頭清了清嗓子,開始對大虎在人品上和技術上品頭論足,老闆只是傾聽不發表任何意見,兩個夥計都說完了以後,老闆交代兩個夥計繼續觀察兩個人,待試用期滿再做決定。
另一個夥計走了,毛頭留下來,他表示有話要對老闆說,老闆不動聲色的聽完了毛頭說的大虎眼裡沒人,幹活不踏實,背後說他壞話等罪狀,老闆只是聽依舊不做任何評判,這讓毛頭沒了底,難道老闆真的就看中大虎啦?不然的話,他怎麼對自己反映大虎的情況無動於衷?不行,他必須拿出人證,讓老闆看清大虎的面目。
毛頭找來大力,讓他跟去見老闆,把大虎在他面前說的那番話告訴老闆,毛頭還對大力說,這也是表現你的機會,如果你不把真是情況說出來,你就會失去這次留用的機會,聽了毛頭的話,大力為難了,本來他說大虎說的那片話,都是他自己瞎編亂造的,如果老闆叫起真來,讓大虎前來對質,那他的謊話就被揭穿了,僅有的留下來的機會就沒有了。
毛頭看見大力有些猶豫,急了,他說:“非這件事是你編造的,否則現在就跟我去見老闆”,大力騎虎難下了,他沒有退路,只好跟著毛頭去見老闆。
老闆見兩個人同時來了,心裡明白了幾分,毛頭用手捅了一下大力,大力就把跟毛頭說的那番話又說給了老闆,老闆聽了以後,告訴他們,一個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你們還是把心思放在手藝上,一個月以後再見分曉。
自從聽了大力的挑唆以後,毛頭看大虎哪哪都不對,更別提在技術上指導大虎了,但由於時間緊迫,他沒有時間再跟毛頭計較這些,而是的製作棺材。
毛頭又給了大虎一張圖樣,他告訴大虎,原來的圖樣作廢了,現在按這賬圖樣製作,尺寸一點也不能差,大虎接過圖樣一看,蓋板的尺寸比一般規格的蓋板畫小了一圈,如果按這賬圖樣製作,到時候棺材和蓋板的尺寸不一致,棺材蓋不嚴,這副棺材肯定就廢了,那就真成了‘蓋棺定論’,他大虎百分之百的就會被淘汰,而大力則安全的留在棺材鋪,要說毛頭的這招是夠損的,他是故意畫錯,讓大虎難堪的。
大虎也不傻,他並沒有按照毛頭的圖樣尺寸製作,看到他每天幹到深夜,毛頭很得意的在屋裡喝著小酒,心裡暗暗竊喜,你就是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到時候也得被淘汰。
而大力這邊,由於把精力都用在了算計大虎的事上,手裡的活越幹越不是那麼回事,帶他的夥計提醒他說,照這樣下去,他走的可能性大,大力不怕,他有毛頭那盯著,他認為老闆不會不考慮毛頭的感受的,所以對帶他的夥計的提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為了保險,他又給毛頭送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