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本能的在口袋裡胡亂踢著,嘴裡喊著:
“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幹搶人。”
“我們是什麼人,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其中一個男孩的聲音。
“我說,你們搶我沒有用,我一沒錢,二沒勢的,就是靠給人打短工,掙不了幾個錢,你們還是趕緊把我放了吧。”大虎在口袋裡,跟小夥子說。
“放了你,我們吃什麼呀?”另一個人開了腔。
從兩個人說話的語氣和聲音判斷,大虎知道他倆年齡也就十幾歲,大虎幾次試圖勸說他倆把自己放下都沒能奏效,兩個人抬著大虎走了很長時間,最終到達了地點。
兩個人把裝大虎的口袋的繩子解開,大虎從口袋裡爬了出來,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大虎看了看他站著的地方,是個山坳,有幾間木屋,屋裡仗著油燈,兩個人向屋裡的人通報了以後把大虎帶進了屋。
屋子中央放著一把用木樁製作的椅子,椅子前面放著特大號的桌子,一看就是拼湊而成的,樹皮還在上面,桌子上擺著各種壇壇罐罐,屋裡還彌漫著酒的味道,看樣子是中午之前剛喝的,僅靠門口的位置,支了一口大鍋,估計是為了燒柴做飯時煙散的快。
這個時候,從裡屋走出來一個人,三十出頭的樣子,坳黑的面板,一米八的大個,一副結實的身板,由於是木製架構的房屋,他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咚咚’的聲響,來人坐在椅子上,開始向大虎發話:
“來者何人?報上姓名。”
大虎心想,什麼叫來者何人,是你們硬把我搶來的,要不是強迫的,誰會來這種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我叫大虎,是個木匠。”
“知道為什麼把你搶上山嗎?”
“我哪知道,走著走著,就被你的人給裝進了口袋,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把我弄到這來,想幹什麼呀?”
“問得好,我們最近手頭太緊了,附近的人家差不多都被我們搶了個遍,也沒什麼油水了,哥幾個總得吃喝吧,所以,今天派兩個弟兄到附近的山上溜達一圈,沒想到還真有收獲,搶上來一個木匠,說吧,手頭有多少錢都拿出來吧!”
大虎把高家給的工錢全都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男人瞟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錢並不滿意,他接著說:
“就你這點錢,還不夠我們哥幾個塞牙縫的呢,說吧,你家住哪裡?都有什麼人?能給我們湊足多少錢?你可別跟我說不知道,要是你不配合我,我隨時都能要了你的命。”
“這位兄弟,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就這麼多錢了,我的家裡你就更別指望了,他們還指著我掙得工錢養活他們呢。”
“好啊,碰上不怕死的啦,來人,先把他給我關進小黑屋,我餓他三天,看他說不說實話。”
剛才抬大虎上山的兩個小夥子,把大虎帶到了大屋後面的一間矮小的屋子,還上了鎖。
大虎心想,我怎麼這麼倒黴呀,這一單活,工錢減了一半不說,大白天的走著道,竟也被劫了,說不定還搭上了命,在這個地方,你就是死了,也沒人知道,更別指望有人搭救了,但大虎堅定一點,那就是死活也不能說出自家的地址,要不然,家人也得跟著受牽連。
想到這,大虎反而坦然了,這百十來斤豁出去了,加上走路也累了,大虎看小黑屋的地上全是鋪的幹草,看樣子在他之前,這裡曾經關過人,大虎倒在幹草上,一會就睡著了。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大虎聽見有人開鎖的聲音,進來的還是白天那兩個小夥子,他們說,他們老大要見大虎,大虎夜魔怔症的跟著倆人來到了大屋,兩個人把大虎帶進來後,就退出去了,屋裡只留下老大和大虎。
老大開門見山的說:
“怎麼樣,半宿的時間想通了嗎?”
“想通是早就想通了。”大虎答道。
“說說吧,家住哪裡?我好讓弟兄們給你的家人捎個信,該準備的得讓他們早準備。”
“老大,我實話跟你說吧,我是不會把家裡的地址告訴你的,要殺要剮,隨便你了,反正這窮日子過的也沒意思,早死早託生。”大虎把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嘿,都說我混不吝,你小子比我還混不吝,有點意思,來人,把他拉到後山埋了吧。”
兩個人拉著大虎就往後山走,到了後山坡上,大虎還真看見那裡早就挖好了一個一人多高的坑,倆個人把大虎推了下去,到了坑底下,大虎有點怕了,他本想跟老大打心理戰,擺出一副不怕死的勁頭,沒想到,老大還真要把他埋了,可是這個時候,兩個小夥子就是聽喝的,想讓他們住手已經不可能了。
到了這個時候,大虎也不能表現出慫來,他站在坑底下看著兩個小夥子,一鍬一鍬的往坑下鏟土,兩個小夥子一邊往下鏟土一邊還小聲嘀咕著:
“今天這小子有膽,居然沒求咱們,那天那小子,剛把他推下坑他就招了,要不然,咱哪找那五千大洋啊!”
“別著急,還沒到時候,你等黃土埋到半截的時候,看他還能像現在一樣,沒準褲子都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