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持家幾十年,也是見慣了大事,有如此表現,想來必定是大門外頭出了麻煩,玲瓏便也將腳步頓住,主動問道,“伯母,怎麼了?”
卻見張氏頗有些欲言又止,玲瓏便笑道,“今兒都是自家人,伯母別怕,有什麼事盡管說出來,咱們大家一起想辦法便是。”
張氏只好來到近前,壓低聲音,同孟老太太道,“娘,是三弟夫妻倆來了,在門外頭吵嚷著,要求見太子殿下。”
話音落地,眾人一頓,孟老太太也變了臉色,忍怒道,“這兩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還來做什麼?轟出去便是,還由得他們胡鬧!”
張氏還未開口,那來報信的小廝卻一臉為難的道,“啟稟老夫人,三爺嗓門大,在門口吵吵嚷嚷,引了一大群看熱鬧的,轟也轟不走,場面著實難看啊……”
看來這是有預謀而來了!
玲瓏聞言冷笑一聲,道,“罷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三叔執意要進來,不如就請進來把話說清楚,只不過太子殿下正同伯父商談國家大事,沒這個功夫,還是我來見一見吧。”
她既是孟家的小姐,又是當朝太子妃,有她發話,還有不從的道理?小廝見孟老太太與張氏都未反對,便點頭應下,出去叫人了。
而玲瓏則對眾人笑道,“時間尚早,料想大家也還不餓,等會兒再吃也好。”
眾人便都點頭道是,孟老太太則氣道,“真是作孽,今日這大喜的日子,由得他們上來丟人現眼!”
玲瓏則拍了拍祖母的手,“都是自家人,不妨事的。”
不一會兒,那兩口子便被人帶到了後院,來到廳中,只見孟老太太,張氏及蘭心蕙心姐妹倆都在,而端坐在正中間的那位裝扮華貴的少婦,正是玲瓏。
孟津與鄭氏定了定心,客客氣氣的上前問好,“見過太子妃娘娘。”
這幅諂媚的嘴臉,全然不是方才小廝口中肆意鬧事的模樣,眾人心間無不冷哼,孟老太太面上則冷若冰霜。
玲瓏看起來倒還算和善,淡淡笑了笑,對二人道,“許久未見了,叔叔嬸嬸近來可好?”
這本是再尋常不過的客氣,哪知話音才落,卻見二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孟津重嘆一聲,而鄭氏幹脆掏出帕子,眼看就要掩面痛哭了。
一幹人等冷眼看他二人演戲,玲瓏則饒有興致的問道,“二位怎麼了?這是有何苦楚啊?”
鄭氏慣是個沉不住氣的,一聽這話,率先道,“還是太子妃知情重義,體諒我二人的艱辛。我們今日來求見,是有一事,想請您開開恩典。”
玲瓏端起了手邊的茶盞,不慌不忙的道,“且說來聽聽。”
鄭氏便道,“說來芷心也是咱孟家正經的姑娘,從小與娘娘一塊兒長大的,那時她不懂事,被皇,呃不,被叛臣看中,硬是要進了宮去,可過上幾天好日子,便受了冷遇。可嘆那人心腸冷硬,此番一出事,便丟下她自己跑了,可憐她如今大好的年紀,卻被關進了那道觀裡頭,可憐我就這麼一個姑娘,每每想起,夜不能寐,頭發都快要白了……娘娘能不能開開恩典,求求太子殿下,放她回家?”
可憐她眼淚涕零,然玲瓏聽完,卻道,“嬸嬸此言差矣。說來你們該慶幸芷心被留下才是,現如今人人都知,這慕容摯謀害先帝,篡奪江山,是一等一的狗賊,如若他將芷心帶走,那麼身為芷心的親生父母,你們二人能逃脫幹系嗎?極有可能便會被這狗賊連累,一同打為叛黨了。”
這令鄭氏一噎,孟津趕緊道,“娘娘明鑒啊,我等若是真與那狗賊有什麼牽扯,還怎麼敢留在京城?”
玲瓏點頭道,“這就是了,太子殿下正是念及此,又考慮到您也是孟家子孫,才沒有追究罪責,否則你回頭看看,那些與慕容摯有牽連的,哪一個得了好下場?現如今事情才不過剛剛過去,那慕容摯都還未歸案,眾目睽睽之下,我縱使有心,也不能將四妹妹擅自放出來啊,若是因此引來非議,那罪過豈不就大了?”
這就是不同意把孟芷心放出來的意思了?
鄭氏一頓,立時要再爭辯,卻見孟津率先道,“那,我還有一事,想求一求太子妃的恩典。”
玲瓏嗯了一聲,“說來聽聽。”
孟津道,“如今大哥與阿皓平步青雲位極人臣,我自是不敢比肩,但無論如何,我好歹也是孟家子孫,身上流著你祖父的血,如此碌碌無為,甚是汗顏,不知娘娘能否在殿下面前為我美言幾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位置,準我為江山社稷,貢獻些許微薄之力?”
眾人聞言皆是一頓,齊齊看了過來,孟津這個要臉的,竟然如此坦然的問玲瓏要官當?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玲瓏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