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溫懷乃是越王的親信,之前一直在明州輔佐越王,此時他來,大約是帶了父王的什麼口信,慕容嘯立刻允道,“傳。”
不多會兒,就見溫懷來到了近前。
慕容嘯問道,“你此時來,可是父王有什麼事要交代?我才下了令,要將父王與阿茹他們接來京城。”
卻見溫懷面色肅斂,垂頭道,“啟稟公子,王爺已在來的路上,不久便能到達,只是有一事,特命屬下先行,前來稟報與您。”
這平素但有要事,都在往來軍報中交代了,但見此時溫懷的神色,似有什麼大事似的……慕容嘯有些奇怪,問道,“什麼事?”
卻聽溫懷道,“請公子不要難過,世子妃……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猶如晴天一道霹靂響在腦什麼?”
溫懷這才敢告知他實情,“去年冬初,就在公子出征之時,王爺派人去蜀地接夫人來明州,卻不想被人先行一步,假冒了王府之名,將夫人提前接走了。咱們的人苦追,終於在半途遇見,卻在交手之時,不幸將夫人丟失……王爺此後一直多次派人尋找,卻奈何,一直未見夫人蹤影……”
話到此,慕容嘯已經聽得足夠清楚,腦間轟然一聲,問道,“這怎麼可能?此前通訊,父王明明一直說,她們母子一切安好!如若果真早就出了事,為何你們一直不說!”
溫懷搖了搖頭,面色沉重的道,“此事千真萬確,屬下絕對不敢編這種謊話來欺騙公子……是王爺擔心公子您分心,令大業功虧一簣,這才下令隱瞞,一直未敢向您交代實情……”
話未說完,只聽轟的一聲,溫懷驚訝的抬頭看去,只見是慕容嘯一拳擊在了那大殿的龍柱之上,面上的神情,分明已是怒極……
溫懷立時跪倒在地,勸道,“公子,此事罪魁禍首乃慕容摯那狗賊,現如今便是將其大卸八塊挫骨揚灰,也一點都不可惜,只是,只是事已至此,還請您節哀順變,也千萬不要因此而記恨王爺啊……”
慕容摯自是絕不可饒恕,但無論再說些什麼,此時的慕容嘯卻已經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溫懷勸他不要記恨父王,這話真可笑。自母妃離世,便是父王將他養育成人,他是父王的骨肉,又如何能記恨父王!
然而!玲瓏沒了……
那是他最愛之人,肚子裡還有他們的孩子,她沒了,世上有誰能賠他!
那恢弘的大殿之中,此時竟是那般寂靜,所有人都屏息,不敢發出一語,生怕會引來怒氣,
然而片刻之後,卻見他仰天長嘯,其中憤怒,令頭頂蒼穹都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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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天還未亮,宮門旁,忽然來了一隊人馬。
守門的侍衛立時要攔人,然話未出口,卻忽的認出,那前頭坐在馬上的,正是慕容嘯,一時再也不敢攔,只是肅立在旁,試著問道,“公子要去何處?”
慕容嘯面無表情,只道,“開門,我要去尋人。”
他想過了,她那般聰明,定不會輕易遇難,想必是如上回一樣,眼見有危險,自己躲了起來……
盡管旁人都覺得,這個可能微乎其微,是他不肯面對事實,生出的妄想罷了。但他就是相信,她一定沒死,一定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等著他去找她!
所以他要放下一切,親自去找她,就從她失蹤的地方尋起。
那侍衛還沒說什麼,卻聽身後傳來急促的呼喚,回頭望去,卻見是先前告知他噩耗的溫懷。
溫懷來到馬前跪地,急道,“請世子三思,蜀地此去太遠,眼下京城還有諸多大事等著您處理啊!”
卻見他毫不為之所動,只道,“父王不是就要到了嗎?諸事請他定奪便是!”
從前是他混蛋,只顧著打仗,每每聽王府報她平安,他就信了,顧不得多問,竟疏忽瞭如此緊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