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恍然大悟,又嘆道,“我先前一直好奇這煙雨樓的東家是誰,幾十年來,臨安許多大的酒樓都是興衰交替,只有這家能長盛不衰,鬧了半天,原來是越王府自己的産業。有王府給撐腰,果然不同!”
慕容嘯笑了笑,邀她坐下,又和聲道,“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為你撐腰,叫你的小館長盛不衰下去。”
玲瓏一愣,這人近來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脈,好聽話隨手便能拈來,還真有些叫人招架不住呢。
她臉紅了紅,卻嘴硬道,“我自己先來吧,實在走投無路了,再去找你好了。”
慕容嘯樂見她這幅臉紅的樣子,貪婪的看了許久,才想起叫人上菜。
自家的鋪子,自然曉得自家主子的口味,且一切都先緊著主子來,很快,菜就上了來,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猶如王府家宴似的,看的玲瓏眼花繚亂。
原本是胃口不佳,然這會兒想見的人就在面前,菜餚的香味又撲面而來,玲瓏頓時來了胃口,趕緊嘗了起來。
然今次與上回吃的江浙菜很是不同,有許多菜裡都放了花椒茱萸,又麻又辣,叫她忍不住伸舌頭吸冷氣,連聲叫道,“怎麼這麼辣?”
慕容嘯這才曉得,原來她吃不得辣,忙解釋道,“大約他們曉得我喜歡辣,就自作主張的做成辣的了。”說著皺起眉頭,要吩咐人將菜撤下去重做。
玲瓏忙將他一攔,“算了,這麼多菜,重做多可惜,其實辣的也挺好吃的,只是我太久沒吃,有些生疏了,習慣一下就好了。”堅持著沒叫他換。
正所謂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近來做了東家理起了賬本,對銀錢有了全新的認識,實在不忍看無謂的浪費。
更何況這些菜的味道本身也不錯,她原也是能吃辣的,只是原主不吃辣,日常飲食裡便遠離了,久而久之自己也習慣了清淡,現在只需重新適應一下便好。
然對於慕容嘯愛吃辣這件事,她還是覺得奇怪,問道,“你怎麼會喜歡吃辣?”
他一邊賢惠的為她倒水夾菜,一邊道,“從前也不愛吃,後來跟將士們海上行船,濕氣重,免不得要食些辣祛濕,久而久之,便習慣了。”
“海上行船?”她疑惑道。
“是啊。”他點了點頭,“從前父王為了叫我多歷練,每回抗倭都派我去,有時候打起仗來,在海上連漂幾個月也是有的。”
玲瓏大感驚訝,一時也顧不上吃菜了,擱下筷子道,“你父王就你一個兒子,也捨得你親上戰場?”
他嗯了一聲,不明白她為何會驚訝,道,父王從前也曾親自率軍抗倭,既然他都能去得,為何我不能?”
說著對她狡黠一笑,“不只是我,將來我的兒子,也要如此歷練。”
玲瓏一頓,而後臉一紅,咬唇道,“歷練就歷練,就同我說做什麼?”
周遭原也沒什麼人,明月宋賀去門口守著了,盡管如此,慕容嘯還是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輕語道,“我的孩子,自然要你來生,怎麼能不告訴你呢?”
他聲音低沉,溫熱氣息拂過耳垂,令她忍不住泛起麻酥感,這下飯也吃不成了,她將人推開,嬌嗔道,“你,你又說渾話。”
他卻順勢將她手腕捉住,又輕輕扯入懷中,道,“這幾日我好想你。”
玲瓏意欲掙紮,眼見掙紮不動,思及外頭又有那麼多人,叫人聽見唯恐不好,只好作罷,任由他抱了一陣,輕聲催道,“好了,抱夠了就放開,我還沒吃飽呢。”
他臉皮厚的超出預料,不僅抱著人不撒手,還道,“沒抱夠,再等一等。”頓了一下,又道,“我前晚夢見你了……”
嗯?玲瓏有些意外,一下好奇起來,仰頭看他,問道“你夢見我了?夢見我做什麼?”
那一雙美眸明淨清澈,他看在眼中,卻一時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