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許博衍只是抱得更緊,恨不得把他融進骨血再也不分開。
“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陪你去警局。”
這個時候的許博衍,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放任自己縮在陸承的懷裡,袒露出脆弱的一面。
第二天醒來之後,許博衍又恢複了那副冷靜的樣子,彷彿已經從打擊中走了出來,只有陸承心裡清楚,有些看不見的傷口,只有時間才能夠平複。
他推掉了幾個雜志的專訪,幾乎是寸步不離地陪著他。
有了關鍵的影片作證據,警方很快就立案了,再加上之前對公司的調查,胡敏案很快便有了判決。
故意殺人罪加上隱瞞犯罪所得收益罪,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而江以洛因為積極配合調查,並沒有實際參與隱秘轉移非法收益,所以在補齊稅款之後並沒有負刑事責任。
這其中當然也有許博衍的幫忙。
之後他在微博上宣佈無限期休假,從此便再也沒有在公開場合出現過。偶爾被媒體拍到,也只是模糊的背影,或者帶著口罩看不清臉。
慢慢地,江以洛這個人徹底在娛樂圈裡消失了。
事情結束之後,陸承陪許博衍回h城給許名章掃墓。許博衍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他捧著一束白菊和一瓶紅酒,把它們放下之後,拉起陸承的手,兩枚對戒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爸,這就是要和我相伴一生的人。”許博衍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稱呼他的父親了,許名章生前的時候,當他把自己從帝都接回去之後,就再也沒叫過。如果現在許名章站在他的面前,肯定會橫眉冷對地反對,想方設法用盡一切手段把他和陸承拆散。但是如今許博衍卻只能透過冰冷的墓碑,來告訴他自己找到了那個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人,無論任何人反對,都不會放手。
“許叔叔,我會一輩子對小衍好的。”陸承鄭重對對著墓碑鞠了三個躬。
許名章墓碑的旁邊,就是蘇淩的墓,許博衍對於母親的感情或許比許名章更複雜,但是他相信,像他母親這種愛情至上的人,如果還活著的話,一定會支援他們的。
從家鄉回到帝都之後,許博衍似乎已經完全擺脫了那些陰影,其實自從他和陸承住在一起之後,便很少再做噩夢。
但是就在他們從墓地回去的當晚,他夢到了自己被蘇淩鎖在行李箱裡,不敢出聲,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獨自面對黑暗太久,行李箱就拉開了。然後他看到了許名章那張嚴肅又略帶緊張的臉,他來接他們回家。
許博衍醒來的時候陸承就躺在他的身邊,像只八爪魚一樣用四肢把自己牢牢地纏住,他試圖移動到床邊,不過失敗了。
漫漫長夜,無論是噩夢還是美夢,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又到了一年年終的時候,過了元旦,陸承就正式邁入而立之年的行列。
某雜志採訪他的時候,問陸承的擇偶標準以及有沒有結婚的打算。
“年輕的時候我可能會喜歡溫柔善良又不沉悶的人,但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麼具體的擇偶標準,只要我喜歡他,他就是最好的,至於其他的都是錦上添花。”
“至於結婚,如果雙方都準備好了,並且家長都認同,就可以了。”
“也就是說哪怕這個女生不那麼溫柔,而且還沉悶,和你沒什麼共同愛好,那你也會喜歡咯?”
陸承真是服了這個記者的問題,但還是認真地回答。
“如果真愛上了,也沒辦法,我認栽了。”
過了半個月,這期採訪被放上網的時候,許博衍半躺在床上,手中拿著ipad聚精會神地看陸承對自己的擇偶觀侃侃而談。
“承承你喜歡溫柔善良不沉悶的女生?嗯?”
把自己接受採訪的話再重新回放一遍,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不喜歡!”
許博衍聞言摘下眼鏡,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用指尖撥弄著陸承軟趴趴的發絲。
“我不溫柔不善良還很沉悶,那你喜歡麼?”
“簡直要愛死了。”陸承仰頭狠狠地親了他一下,反駁道,“誰說你不溫柔不善良還沉悶的?我們家小衍是我見過的最溫柔體貼又幽默風趣的人了。”
許博衍輕笑了一聲,低頭含住了那張不斷張合的雙唇。
這個世界上,會說自己溫柔的,恐怕也只有陸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