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恆馥伸手摸上了與自己相似但是更為年輕的臉龐，拇指撫著那細滑如玉的面板：“我當初的面板，也是這般滑……”
紫汐乖乖不動，充當著一面回憶的鏡子。
愛新覺羅恆馥撫著那俏皮的髮型，感嘆道：“這已不適合現在的我了。”
當然不適合了。她現在走的是御姐熟女風格，這逗逼的髮型只適合青春懵懂少女賣乖用。再怎麼嫩膚，也只是表面的皮相，而那渾身的氣質是歲月的賜予，是無論如何都變不了的。
“我覺得您什麼髮型都適合。”女孩歪著頭，仔細端詳著面前的那張臉，似乎在考慮怎麼梳頭，“要不，我給您試試？”
愛新覺羅恆馥笑道：“我不適合了。”
“才不呢！”女孩堅持自己的觀點，“我越看越覺得合適。瞧，您的臉小小的，配上這個如意頭，顯得更小了。我們就試試嘛！我保證，您梳了這個頭，肯定就是二十歲了，哦，不，是十八歲！”
看著女孩彷彿是忘記了害羞，一心勸著自己試新發型，愛新覺羅恆馥不禁覺得好笑，故意道：“那你給我梳的話，我就試試。”
女孩雀躍，一臉的興奮，咬著唇躍躍欲試：“這可是您說的哈！您放心，我一定會很輕，不會弄疼您的！”
所有的梳髮工具，一應俱全，還攤在梳妝檯上。紫汐剛剛就是背對著梳妝鏡坐的，因為臉要朝向愛新覺羅恆馥，是要打扮給她看的。她當時舉著一個小鏡子，看著那凝香東挽西扭地，將她的一頭黑髮給挽了起來。其實這如意頭也不難，只要記住哪幾個地方需要用小工具固定，就很好弄了。紫汐原先是好奇，覺得這跟她同學追的清宮劇裡的樣子很像，所以才將那些固定點給記住了。沒想到歪打正著，這麼快居然就用上了，真是技多不壓身啊！
第一次給人梳頭，難免會有些笨手笨腳的，但是她學習能力很強，把弄了幾分鐘，就很快找到了感覺，有模有樣地梳了起來。
凝香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金貴的衣裙進來，抬眼突然看到那個克隆人正在給主子梳頭，大驚失色。
她下意識地想開口訓斥，但是想到幾天前的那場責罰，又忍了下來，咬著牙將衣裙放下，快走幾步過去：“還是我來吧！”
她伸手就要將梳頭工具接過，那女孩卻下意識地手一縮，看向鏡子裡的愛新覺羅恆馥，似乎是在求救。
愛新覺羅恆馥手一抬，止住了凝香的動作：“你去外面候著。”
凝香心中頓時起了危機感：“主人，我怕她手生，弄疼了您……”
她這回變聰明瞭，沒有說對方的不是，只是挑了一個較為客觀的理由。
愛新覺羅恆馥擺擺手，毫不在意地道：“沒弄疼。”
主人都這麼說了，她再怎麼不情願，也懂得看臉色，只得低低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紫汐朝愛新覺羅恆馥露出甜甜一笑，聲音更加柔和了：“謝謝您……”
愛新覺羅恆馥眼角挑了她一眼：“謝我什麼？”
“謝謝您相信我，給我這個機會，讓我服侍您。”女孩的手指輕輕地卷著發，然後，從托盤中拈起一枚發釘，仔細地插進愛新覺羅恆馥烏黑濃密的頭髮中，“您可知道，我盼這一天，盼了有多久。”
這句話說得那是一個真心實意啊！要得到這個老妖婆的信任可真不容易！這都幾個禮拜了，才有一次近身的機會。
愛新覺羅恆馥只是微微笑了一笑，也不誇也不罵，只是舉著鏡子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再順便，從鏡子裡看幾眼那認真的小臉。
一擊未中，速退，靜待時機進行下一次攻擊！
紫汐沒再說其他的話，只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頭雲發上，彷彿那是全天下最美的東西，如今她正在一絲不苟地打理著。
半個多小時後，她終於滿意地嘆了一聲，退後一步，歪著頭欣賞自己的作品，像個小女孩一般雀躍地邀功：“您看您看！我手藝還不錯吧！第一次梳就成功了！”
又湊上前去，看著鏡子裡的那張臉：“我就說只有十八歲了吧！”
愛新覺羅恆馥被帶動了興致，彷彿也年輕了好幾歲，說十八歲當然是過了頭，但是三十出頭，那還是有的：“我看還是不合適。”
紫汐刷地一下將她手中的鏡子拿掉，將自己的臉湊了上去：“鏡子在這兒呢！”
她說著，略微調整了下角度，讓自己跟愛新覺羅恆馥的動作剛好相反，看上去就像是在照著一面鏡子，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那樣。
眼前這張臉實在是跟自己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愛新覺羅恆馥像是夢怔了一般，慢慢地伸手，捧住了那張年輕的臉。指腹摩搓過那柳葉似的眉，大而有神的杏眼，小巧而挺直的鼻，還有花瓣似的嘴，一遍又一遍。多少次，她在夢裡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帶著少女的芬芳，有著玲瓏的身型，還有銀鈴般的聲音，每一樣都讓她著迷不已。愛新覺羅恆馥是個十足的美人，越是美，就越是害怕失去美。
良久，愛新覺羅恆馥才鬆開了手，目光卻一直粘在女孩身上。
“你……很懂得討我歡心，”她往後靠去，軟軟的枕頭讓她挺了很久的脊柱舒緩了下來，“從今天起，你就跟著凝香，一起服侍我。”
女孩先是一愣，狂喜慢慢浮上她的臉頰，她雙頰微紅，是太過高興而使得血液湧了上來：“真，真的嗎？我可以嗎？太好了太好了！”
愛新覺羅恆馥眼中帶著笑意，看著那個繞著她床蹦蹦跳的女孩，覺得自己的決策正確無比，留一個青春活潑的人在身邊，自己都感覺年輕了起來。
女孩還在喋喋不休，像是被興奮衝昏了頭，一下子剎不住那話匣子，什麼話都往外倒，也不管這話說出來合不合適：“我就知道您會喜歡我的，就跟我喜歡您一樣！我老早就在想了，我為什麼會看到您就心情很好，肯定是因為我跟您的特殊聯絡，生理上，心理上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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