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鐵軍打趣道：“你媽一定很後悔當初這麼對你。”
所以，今天才多了這麼個，唔，毫無愧疚之心去利用親媽的女兒。
你不仁我不義這句話放在這裡特別地合適。王鐵軍此話，一是諷刺王芳芳如此對待親生女兒，二是誇這病床上的小綿羊，哦，不，小狐狸，巾幗不讓鬚眉，該狠心時就狠心，不會拖拖拉拉心軟辦糊塗事。
他平日裡最討厭看那些個聖母了，對一再傷害自己的人心軟，一次一次給機會，結果只能是縱容了對方的私慾，導致對方走上了不歸之路。要他說，真要為對方好，那就在對方犯錯的時候，直接給予教訓，讓對方不要再犯相同的錯，這才能叫做真心。偏偏這個社會就喜歡道貌岸然之人，人心隔肚皮，就看到那些表面功夫，對方臉上笑嘻嘻，心裡想害你都不知道。
紫汐眨了眨眼，沒說話。她如今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年紀，不能做出太超脫這個年齡的舉動，畢竟這王芳芳還是楚嫣的親媽，如果在別人眼中，這楚嫣連親生母親都不放過，那真是太崩人設了。當然，讓生母幫著做點事情，還是比較符合正常人的思維模式的，唔，即便，這事情好像是有種推人入火坑的嫌疑。
林青歌點點頭，作為臨時小組的隊長，他是拍板的那個人：“好，這條線就歸你負責。”
“楚天何這邊，需要確定他是否有殺人動機。”林青歌思索了下，道，“不排除王芳芳所講的話中，有部分內容可能會為了洗脫自己與楚天何的罪名而進行編造。所以，最好是知道楚天何當天的乙醚用量是多少。”
紫汐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乙醚過量會導致人死亡，楚天何就算出手過重，王芳芳也是看不出來的，因為當時的情況下，昏迷與死亡的表象是很接近的。但是她必須知道。冤有頭債有主，先要對準下了這殺手之人，同時對於那些侮辱屍體的人，也給予痛擊，這才是她這次的主要目的。
“如果不是他，那就是交接後的人下的手了。”紫汐咬了咬唇，“只可惜我當時昏迷了過去。”
“這條線，我來跟。”林青歌道，“仁康醫院有兩個紋身的光頭，我之前送進去的，是同一起車禍，從那兩個光頭順藤摸瓜，應該可以摸出不少線索來。”
這話是說給王鐵軍聽的。
“那我做什麼？”王鐵軍一聽什麼安排都沒有放在自己身上，開始討活兒幹了，“我調查光頭的時候，會需要你配合。畢竟交通上的事故，很快就能處理完了，後面就移交給你了。”
“沒問題。”王鐵軍點頭，往紫汐身上一指，“我就拿她當藉口，這個理由很充分吧！”
林青歌看了她一眼，當初發現她的時候，她狼狽至極，很明顯是遭受過了侮辱。如今再將這事兒扯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對這小姑娘造成心理上的打擊。如果她心裡膈應起來，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配合了？
林青歌沒想到，這小姑娘不但不介意，甚至還提了一個以身試險的大膽提議：“我覺得，那兩個大漢只不過是小弟，如果這兩個小弟被移交到刑事部門，很有可能驚動了上頭犯案的那人。”
“犯案……”王鐵軍摸著下巴思索道，“你是指，人口買賣？”
林青歌搖頭：“還沒查到具體證據前，這樁案子還無法定義為人口買賣。如果就照王芳芳口述，楚天何是因為有人威脅他了，才交出了人，那就不構成人口買賣，因為沒有涉及金錢交易。”
“那是……殺人未遂？”王鐵軍換了個方向，“如果楚天何沒有過量使用乙醚，那殺人未遂的罪名就由接手的那人來承擔了。你是這個意思麼？”
他轉向紫汐，問道。
“不。”紫汐搖搖頭，丟下了一個重磅炸彈，“我說的是，侮辱屍體罪。”
“侮辱屍體罪？”王鐵軍不是很明白，“這個跟我們討論的有聯絡麼？”
紫汐很肯定地點頭：“我得了間歇性假死綜合症，只要心率過緩，就會進入假死狀態。乙醚致暈的時間不可能有三天之久，而且我聽那兩個光頭大漢一路上說，他們老大總是讓他們做屍體搬運的工作，我想，他們的老大肯定有戀屍癖，而我在三天後才被棄，中間這段時間，肯定是處於假死狀態了，他們老大肯定是以為我死了，才……把我留了三天。”
王鐵軍聽了直皺眉：“這……真有這種……”
他搓了搓手臂，忍著渾身的雞皮疙瘩，把話說完：“變態？”
林青歌點點頭，有些不忍直視那勇敢的小姑娘，轉頭低聲對王鐵軍道：“我見到她的時候，她的確……很狼狽。”
紫汐繼續說道：“我醒來的時候，身上有一股陌生的香味，一摸，才發現被抹了潤膚乳。我頭上被編了小辮，還帶了幾個蝴蝶結。當時又聽到前排那兩人在說，要把我扔到十八號亂墳崗去，說明他們都覺得我死了。如果他們老大是正常人，是不會對一個死人這麼做的。”
不要說對死人了，就算是對自己深愛的女人，都不會細緻到這個份上。
林青歌與王鐵軍對視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讀到了驚駭。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個侮辱屍體的毒瘤，的確要摘除，而且是立刻摘除！
“所以我覺得，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小姑娘輕輕細細的聲音，將兩人的注意力又招了回來。
“交通事故，就按照交通事故處理。”她看向林青歌，語含深意，“而我，也應該是與那兩人處同一個病房，因為我也被撞暈了過去。”
在場的另兩人，過了好幾秒鐘，才反應了過來。
“你是說，”林青歌鎖著眉頭，不是很贊同，“你要以身試險？”
“對！”紫汐點頭，突然狡黠一笑，臉上閃著說不出的靈動，“我要去做那魚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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