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啊……我們真沒有……”被眾老師頂出來的教導主任欲哭無淚,“同學,要不你先回去午休……”
“還午休?現在都快下課了,還午休?我就說你們根本就沒關心過我們學生……咳咳……”紫汐又咳嗽了兩下,感覺到喉嚨有些吃不消,她向來都是輕聲細語說話的,今天簡直就是放大了兩倍的音量嘶吼了,轉頭問欄杆外的女生,“學姐,有水不?”
“不好意思,我杯子在教室,沒帶出來。”那女生愣了一下,搖搖頭,誰出來跳樓還會帶水啊?
一個上來看熱鬧忘記放下手中保溫杯的老師,默默地將自己手中的杯子遞了出來。
沒料到那女生看了一眼,嫌棄地扭頭:“你喝過的給我?我喝過的給你你要不要?我要礦泉水。”
紫汐看了扶欄外的女生一眼,又道:“要兩瓶。”
水很快就送上來了。
“你們就放在那裡,別過來!”紫汐指揮著讓把水放在離她們三米外的地方,又讓他們往後退了兩米,這才走過去拿了水,“學姐,這瓶給你。我放在……”
她估摸著距離,指著離那個女生兩米遠的扶欄腳邊,商量著道:“我放在那裡好不好?我不過來,你就沿著扶手挪幾步過來,小心點,注意安全。”
見那女生點了頭,她才依照剛才說的話,將礦泉水放到了指定的那個地方,然後又退離了兩步,表示自己絕不如那些老師的意,靠近對方。
本也不口渴的女生,雖然不需要水,但是對方的好意,她還是感受到了。
紫汐喝了幾口水,緩了緩喉嚨的疼痛,正在這時,午休下課的鈴聲響了。這鈴聲就像是一道魔咒,聽到這聲魔咒的人,神情不禁都焦慮了起來。
教導主任朝後看了看,讓幾個第一節課有課的老師都回去準備給學生們上課,剩下的幾個留在這裡就夠了,畢竟對面就兩個女生,真要有什麼事是沒辦法,但如果是拉個人什麼的,這裡的三五個男人還怕抵不住?人多也沒用,每個人伸出手來就亂了。
趁著對面的人群紛亂,紫汐靠在欄杆上,跟那女生聊起天來,此刻,她與那個女生之間,隔了大約有三米的水平距離。
“哎,學姐,你是什麼問題要找他們?”紫汐小聲地道,“要不要我幫你一起說了?反正現在他們已經把我當刺頭了,我說什麼他們都說可以解決可以解決。對了,要把他們的話都錄下來,你帶手機了沒?”
手機,她倒是帶了。女生點了點頭。她原本是上天台來攤牌的,帶了手機是方便打對方電話。
“那就好!我得把剛才的要求再說一遍,省得他們抵賴。待會兒我說,你錄!行不?”見那女生點點頭,紫汐拿鼻子朝那些老師們哼了一聲,轉頭對那女生豎起了個大拇指,“學姐,你這招厲害!我怎麼沒想到呢!早知道我八百年前就來這裡了!還硬生生受了這麼多天的罪。你都不知道,我們那英語代課老師有多變態,我們班的都叫他閻王齊呢!別看他長得人模人樣,心裡頭啊,黑著呢!”
“閻王齊?”那女生想了一下,“是那個沒穿制服的老師嗎?”
這裡的老師,每個人都有學校規定的制服,除了臨時來的代課老師,因為身高超過了這裡的所有男老師,沒有合適的制服可以穿,所以每天都是白襯衫加西褲,天天搞得跟模特走秀似的。即使沒有在別的班級任教,也已經被眾多學生口口相傳,已經成了學校的一道亮麗風景線。
“我真沒想到他居然是那樣的一個老師。”那女生有一點為紫汐抱不平地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哪!剛來的時候,我們班的同學們多少激動啊,第一節課的氛圍,那可是從來沒那麼好過!哪裡知道第二節課開始,英語課就成了地獄了。所以說,看人千萬不能看表面。”紫汐哼哼著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女生將這話在嘴裡咀嚼再三,突然嘆了一口氣,“說得沒錯。只可惜,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個道理,都遲了,遲了……”
說這,她臉頰兩旁留下了兩行清淚。她仰起頭,望著天,抓著欄杆伸直了手臂,讓身體往前傾了傾,深藍色百褶裙被風吹得啪啪作響。
身後的老師們一陣驚呼。紫汐往後一伸手,示意他們別吵。
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女生,沒有發現老師群和離她不遠處的這個女生之間莫名的默契,當然就算發現了,紫汐也會霸氣地說是嫌老師們吵,才讓她們安靜的。不過她沒發現,讓紫汐省了點兒口水。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越王勾踐當年還臥薪嚐膽三年呢,學姐我看你最多就嚐了一年多吧?不遲,不遲。你可以選擇成為勾踐,再嘗一年多苦膽,然後奮發。”這是個超冷的笑話,沒什麼人捧場。
“來不及了……”那女生啜泣著,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還鬆開一隻手去摸,“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他的孩子……”
紫汐秒懂,這是遇到渣男了。
“學姐,那你運氣還算好呢!如果跟這樣的男人結婚了,那才是要後悔一輩子呢!要知道離異可是在民政局留下記錄的,以後再找結婚物件,可就埋下隱患了。”
“不,你不懂,他……”女生幾度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說這個男人好吧,他這麼對她,怎麼可能好。說他不好吧,那相當於認了自己當初的眼瞎。
“學姐,我還真不懂,不過也不想懂,我對男人沒興趣。”紫汐說著,話鋒一轉,“不過,如果我是你,肚子裡不小心有了,還不打算結婚,也看穿了男人的真面目,那正好,週末去一趟醫院,啥都搞定了。而且今後的日子還可以自己想怎麼過就怎麼過,男人隨意泡,反正也不用裝清純,老孃就是玩男人又怎樣,又不是那種還沒的小處女。少了個人生包袱,生活多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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