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捧人頭?紫汐禁不住一個哆嗦,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這麼強,請讓她緩一緩。
“流光了,別想我給你做第二份!”白夜惡狠狠地道。這個什麼見鬼的龍頭粥,他打電話去粥店問了,說聽都沒聽過,最後,他只好讓何秋生外面去買了黃鱔,做好了才帶來。
也難怪警察們找不到白夜。原來這白夜看準了校車到達的時間,趁著校車擋住單元門的那幾秒鐘,衝上車,很快就混在學校班車裡出去了。而何秋生又是向來都住在這裡的,附近的人都認識他,也就從來沒人起疑他了。
第二份?紫汐眨巴著眼,什麼意思?
似乎是感受到了對方好像沒有一見面就要置她於死地,紫汐下意識地拿起手機,準備打字。
“你做什麼?”前一秒還在洗手間門口的白夜,速度飛快地跑到床邊,一下就搶過了她的手機。
她沒想做什麼,就想打字啊!紫汐指了指翻譯軟體的頁面,表示自己沒有不良意圖。
白夜狐疑地看看她,又看看手機,沒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將手中黏糊糊的塑膠袋往她手中一送,搗鼓起她的手機來。
紫汐很緊張,生怕他看到了林青歌和吳迪的資訊。雖然裡面沒有說什麼,但是,若是他看出什麼資訊來……唔,她有預感,他不喜歡那些警察們。
白夜瞟了她一眼,又看了眼那還在滴落的粥,心中不覺有些煩躁:“吃不吃!”
紫汐這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接手了那個看似人頭的塑膠袋。為什麼說看似呢,因為她聞到了一股香味,一股勾得她肚子咕嚕嚕叫的香味。
原來自己想多了,這不是人頭,而是一份粥。她很容易從那滴落在床單上的濃稠物判斷出來。房間裡沒有開燈,門上的小窗框透進來的光線,讓她只能看清模糊的影像。
雖然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給她拿一份粥來,還要她趕緊吃,她覺得吃粥的確是個拖延時間的很好的辦法,希望隔壁的吳迪能快些發現這裡的不對勁。
拿開那傾斜了的蓋子,紫汐看向手上的這碗粥,上面有一些黑漆漆的東西,大概有半個大拇指粗細,在粥面上沉沉浮浮,不知道是什麼。她嚥了咽口水,突然覺得不怎麼餓了。
這頭白夜已經將她的手機都搜尋完畢了。裡面除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資訊,其他什麼都沒有。
“真沒想到,你連外賣員,都搭上了!”他語帶諷刺地道,並沒有希望她能回什麼,畢竟她是什麼職業,他很清楚。
他繼續翻著手機:“你用那麼久的翻譯軟體做什麼?別告訴我,你還在自學外語。”
他奚落道,還嗤笑了一聲。原來,他翻到了電池用量那裡。
知道他說話毒舌,只是沒想到,今天她會享受到這等毒舌攻擊待遇。話說,她跟他沒啥關係吧?為啥要享受這殊榮?
“吃呀!”把玩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還沒見她吃上一口,白夜不高興了,說話也不留分寸了,“現在才開始裝矜持?切!你就算穿上了衣服,還是那隻雞!”
森森感覺被侮辱了。紫汐更加沒胃口了,眼角瞟了他一眼後,垂眉順目地看著手中鐵調羹在粥裡攪了一圈又一圈,決定裝死到底。
“啞巴了?我記得你當時叫得可響了!”他頓了頓,又想起了什麼,彆扭地加了一句,“門外都聽得很清楚。”
調羹不小心磕到碗沿的聲音。這倒給紫汐來了靈感,她相信,只要她把碗往地上那麼一摔,隔壁的吳迪肯定能聽見,衝進來就自己。現在的關注點就是,該怎樣在抓住這個小的同時,將另外一個房間的老餘也給同時捉住?
先不說武力值,光照一對一的來說,吳迪將這個小夜給逮住,那頭老餘就沒人逮了,而不知情的林青歌還在幾公里開外的居民樓外候著,就算插翅膀也趕不回來。所以,是先戴了這個,還是先不打草驚蛇,等有了機會,把兩個都給逮了?
後者顯然是理想方法。但是她首先需要的就是穩住這個小的,把手機拿回來通知那兩人。那該怎麼拿回來呢?
紫汐又攪了一圈粥,有了!
她突然指了指白夜手中的手機,張開嘴啊了幾聲。她的聲音粗嘎,好似很久沒開口的人。事實上,她的確有一整天沒開口了,喉嚨粗得厲害。
白夜皺起了眉:“你喉嚨怎麼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搖了搖頭,又指了指他手中的手機。
“你……不能說話?”白夜猜測道。
她點點頭。
白夜像個小老頭似的,將眉頭鎖出了一座山:“怎麼回事?那天不是好好的嗎?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要不是她這張臉還能對上號,他都要認為他找錯人了呢!
紫汐心裡暗暗白了一眼,你才變了人呢!跟個話嘮似的,沒人搭腔都能說這麼久!
她不知道白夜原本就幾乎算得上是一個人生活。自從那女人死了後,他被何秋生帶到了孤兒院,原本想讓他跟大家一起相處,哪裡知道別人看到他異於常人的膚色和稀少的毛髮,都跑得遠遠的。孤兒院裡每個看到他的人都只會叫他小怪物,不會跟他一起玩,因為他從來都是在陰暗處,不能走到陽光下。而從小,他就只能渴望得看著那些在陽光下奔跑嬉戲的小孩子們,心裡羨慕著,好想有一個玩伴啊!只要有個人願意陪他一起玩,他會每天說很多很多的笑話給他聽,讓他絕對不會覺得無聊。為此,他特地去背誦了一大本的笑話大全。後來,他又觸類旁通似的,對那些教人如何交談的書,特別得感興趣,甚至一再地把自己鎖在房間裡對著鏡子練習。他發誓,他一定會找到一個人,願意跟他處的!
就因為他的不懈努力,所以到了今天,見到了一個對他伸出了橄欖枝的人,才能像現在這樣開得了口,而不是像自閉症那樣,只會縮在角落裡,半天不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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