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樓門口的龜奴，聽見這裡有動靜了，趕緊跑了過來：“哎喲，這不是牛少嘛！您怎麼才來呀！我們秋葉啊，在裡頭等的可是把眼都給望穿了！”回頭大聲一吼，“秋葉，牛少來了！”
“慢著。”牛少將手臂從那龜奴胳膊裡抽了出來，“我今天要找的是這個小娘子！”
那龜奴面露難色，小小聲地在牛少耳邊道：“不瞞您說，這小娘子的確不是我們春香樓的人。”
“不是？”牛少一挑眉，扇子攏成一柄，敲了敲龜奴的胸口，“我說是，她就是！”
龜奴苦巴著臉：“牛少，您就別為難小的了。我們這也是做正經生意的，不能……”
“你們做正經生意？”牛少哈哈一笑，“別逗我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先進去了，待會兒我要見著這個小娘子。”
“哎，牛少，牛少！”那龜奴使勁兒叫，也叫不回正往裡走的牛少。這牛家大少爺，因為父親的緣故在京城裡耀武揚威，誰都不敢得罪他，平時上春香樓來，也都是叫花魁秋葉陪著的，沒想到今天居然當街搶起民女來，如今還想把這個罪名推給春香樓。
想到這裡，那龜奴生氣地瞪了紫汐一眼：“好端端的，跑來這裡做什麼？想賣身啊！”
“沒，沒。”紫汐忙否認，“我就是看這裡熱鬧……我馬上走。”
“慢著！”一個聲音從春香樓門口傳來，循聲望去，正是春香樓的老鴇春姨。
“春姨……”龜奴趕緊哈著腰，指著紫汐剛要說明情況，就被春姨抬手叫了停。
“這位姑娘……”春姨走到紫汐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這個時候不待在家裡，來我們春香樓做什麼？”
“我沒……”紫汐剛想說沒來春香樓，就被春姨甩來的薰香手絹給打斷了話。
“是跟家裡吵架逃出來的，還是想賺點輕鬆錢啊？”春姨靠近紫汐耳邊，“春姨都可以幫你。我們春香樓最近推出了一種新方式，姑娘們蒙著臉跳個舞，就可以日賺鬥金。現在的少爺們都愛玩這個，也有不少的姑娘們圖個刺激，也來這裡玩一把。你放心，沒人能認出你來。只要你伺候好了裡面這個牛少爺，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讓你上臺舞一把。”
“不了，我還是不……”紫汐搖手拒絕，進了春樓哪會有什麼好事？她還要進皇宮呢，有這麼個春樓的身份，怎麼能見著那九五之尊？就算皇上不挑，替皇上挑選的人還挑呢！而且那貓娘當初是做了皇后的，身份就更敏感了。
“別怪我說話不客氣！”那春姨一秒翻臉，薰香手絹揮得簡直就能趕蚊子，“像你這樣的，這時候在這裡，不是逃婚是什麼？你信不信我去報個官，馬上讓人把你抓起來？”眼睛斜斜一甩，“我說你還是識相點，女人嘛，只要手上有錢了，還怕過不了日子？等攢夠了，下江南買個房子，住在裡面，誰還知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手絹兒往春香樓一揮，“我們樓裡的姑娘們，哪個不都是打著這如意算盤？”拍拍紫汐的肩，“嫁個老男人有什麼好的？有錢了，什麼男人沒有？”朝自家春香樓拋了個媚眼，“我們樓裡啊，什麼樣的都有，才子詩仙型的，狂放胡人型的，勇猛野獸型的，深情無悔型的，呃，當然僅限於交易時間內。你看我們可是誠實做生意的，什麼都明說的哈！不像是別家小規模的，就靠騙！所以你聽我的沒錯，我說了你能賺大錢，你就能賺大錢。”
說著，春姨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身，小臉含春，身段婀娜，即便穿著粗布衣裳，也掩飾不住那前凸後翹，也怪不得那閱千人的牛少爺會一眼看中她，連花魁秋葉都甩腦後了。不過話說回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秋葉那是已經被他嘗過滋味兒的，當然是這樣野生的，更加讓他開胃咯！要不是那牛少爺背後的勢力大，哪用得著她來這裡花精力耍嘴皮子騙小姑娘啊！真是大材小用了。春姨翻了個白眼，撫了撫自己發上的簪子，這可是牛少爺剛剛給她的，本來是要給秋葉的，轉手就給了她，讓她來把門外這個丫頭給弄進去。她出來一看，就感嘆牛少爺眼光毒辣，這的確是個可以弄進樓的丫頭。
一番話下來，紫汐聽得頭暈眼花。她甩甩頭，努力把想讓自己賣身的想法給拋到腦後。
“我真不是來賺錢的，我就是看這裡人多……”
“這裡哪人多啊？裡面才多哪！”春姨手絹兒一揮，“阿福，把姑娘往裡面請。”
說完，她屁股一扭，顧自己先進去了。花了她這麼多時間，已經夠給臉了，再不行，阿福知道該怎麼辦。她可不想再這兒繼續待下去了，外面的風大，吹得她臉上新抹的粉都掉了不少。
“姑娘，裡面請。”阿福從善如流地接話。
“呃，真不用進去了，我這裡就行了。”紫汐連連搖手。
“這裡風大，還是裡面好。”阿福皮笑肉不笑地道。
“這風剛剛好，吹得我頭腦清醒……”紫汐扯著嘴角，往後退了一步。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阿福終於沒了耐心，一把將她拉住，“你今天就是不進也得進！我如果連你都搞不定，我今天也不用在這裡混了！”
“哎！你放開我！”紫汐掙扎大喊，“強搶民女啦！”
“你給我閉嘴！”這下阿福慌了，幹這一行就怕這個，就算他們真是正當經營的，也怕被別人栽這髒，更何況做這一行的，哪裡有乾淨的地方啊！
“你放開我！別拉我衣服！”
紛亂中只聽到刺啦一聲，一陣靜默後，就聽見一個男人驚恐到近乎女人假音的尖叫聲：“妖怪啊！”
紫汐張口就往那龜奴驚恐得忘記鬆開的手上咬去，那龜奴一鬆手，紫汐顧不上那露出來的貓尾巴，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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