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名遠說高山請客吃飯準沒啥好事。其實,他還真的冤枉人家了,不過這事,卻還真是跟李重生有關。
閑話少敘,這天傍晚下班之後,辦公室人等該回家的回家,請吃紅燒排骨的也兌現去了,路名遠和秦月月亦是應邀相繼來到了高山定下的飯店包廂。
而高山一見到路名遠便不無感慨地對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路作家,你來的正好,告你一個新聞,你給上個頭版頭條。”
聽高山說話的同時,秦月月一邊就坐一邊把路名遠望了一眼,那意思:怎麼樣,我沒騙你吧,並沖對方擠了下眼晴。
“有話快說。”路名遠最不喜歡高山賣關子的樣,顧全有女同胞在場,把後面的“有屁快放”省略了去。
“月月,你先點菜,可以完全忽略咱倆。”高山倒是笑呵呵的,全然不在意對方的態度,且把桌上的菜譜朝美女面前推了推,即而又對路名遠道:“李重生把八月份的水電費繳給我了。”
噗!
正喝著茶的路名遠聽了,一口茶水噴了出來,直射向對著他說話的高山,得虧此大漢是保安啊,身手敏捷,動作閃的快呀,不然非成落湯雞不可呀。
“你這激動個啥呀,不就是繳個水電費麼,至於象這樣嘛。”高山還振振有詞了。這文化水準不達標,直接影響心靈溝通和默契呀。
“就你這新聞?”路名遠再也忍俊不禁,笑著拿手指點著對方:“要上頭版頭條?”
“怎麼了?不行啊。”高山卻沒笑,而且非常地一本正經道:“這裡面有故事。”
“......”
看到高山那樣,更想狂笑的路名遠竭力收斂住笑容看著對方,那意思:有啥故事?連正在低頭翻看菜譜的月月美女也不禁好奇地抬頭圍觀。
“你想啊,李兄弟走了五個多月了不是,他八月份入住咱三號樓262戶的不是,也就住了還不到幾大天的時間,卻是還把這件看著不起眼的芝麻點大的小事記在心上,特意的從家鄉,老大遠的把欠的這點水電費郵寄給我,這難道不令人感動嗎?錢多少?小事,人品夠份量,大事,這不是故事?不給上頭版頭條?”高山翻著眼皮看著對方。
“是,是,是。”路名遠連連點頭,伸手拍著對方的肩膀:“這事,他做得有份量,夠格上頭版頭條,但......”
路名遠的話還沒說完,高山一聽夠格上頭版頭條,激動得不等對方往下說,便道:“那我這飯請對了不是,啥時候能看到這頭版頭條?”性子還真急。
“高山,這雜志上頭版頭條可不是隨便能上的。”一旁的秦月月看到主編大人一臉為難的樣子,趕緊給解圍:“首先,這新聞要夠‘新’;其次,要夠吸引人的眼球;再者,要能發揮一定的公眾輿論效應;最後,要經過總編的拍板。”一臉不是那麼容易給上的表情。
美女開腔詮釋,還有什麼話說。“那......最後一條我接受,過總編這一關,難!他一定不會赴我這約。”高山洩氣地又翻了下眼皮。
哇,趕情這高山請客,還不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追美女啊,想為李重生爭得一點小小的榮譽。唔,有點意思,路名遠心裡不禁點贊,這飯局沒白來,咱心甘情願當這電燈泡了。
三人說話期間,菜已點好、上齊。因為他們仨都瞭解李重生出走的真實原因,所以席間,話題自然而然地又提到他。
“今天,我收到李兄弟的水電費彙款單,不知為什麼,激動得想要哭,感覺他咋這麼重感情,懂人心呢。”估計李重生現在在高山的心目中,全然是高、大、上的形象。
“呵呵。”路名遠聽了幹笑了兩聲,也不知回答他什麼才好,只悶著頭“幹活”,吃他的。
而月月見他說得如此感動天感動地的,不禁開了句玩笑:“高山,要是李重生再回來住的話,你覺得怎麼樣?”同時故意瞅了一眼悶頭“幹活”中的某作家,頗有點試探的意味。
“當然是歡迎了。”高山不加思索地脫開而出,即而又忽然想起什麼道:“不過,他跟誰合租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路名遠抬頭看了他二人一眼:“人家現在可不比當年哈,為啥要跟人合租,別門縫裡瞧人好不。”說得月月就是一笑。
但高山不知內情啊,他哪裡瞭解李重生現在的生活狀況,於是誤解道:“這到也是,他現在的身份不能跟誰合租,不合適。”曲解了。
“什麼呀,”秦月月聽了與路名遠對望了一眼,然後解釋道:“人家現在是音樂老師了,還開辦了一個音樂之家,也算是老闆了,這身份需要再跟人合租嗎?”她說的身份與高山口裡的“身份”大相徑庭,不是一碼子事。當然,這一點她完全明白,只是故意那麼引用。
“這樣啊,那是那是,他現在這‘身份’加上那‘身份’,的確沒這個必要跟人合租了。”而高山也不笨,巧妙地迎合了美女的話中意。沒這點聰明才思,他也抱不得美人歸呀,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他二人這一唱一合說得高興,把一旁只管吃喝的路主編還真晾那兒了。唔,咱這電燈泡做得好,不僅照亮了他人,還充電了自己,值當!
路名遠正那兒一邊想一邊吃得高興呢,忽然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喂,媽,我很好......哦......行......我再打給你呀。”通話十來分鐘後收線。
“是伯母啊。”高山與月月都一起望著他。
“我媽下個月要來。”路名遠簡單地回答道。
“下個月,這都快過年了。”月月不禁道。
“嗯,本來今年春節是要回去的,但我準備把那本書稿趕出來,所以我媽聽我不回去以為有什麼事呢,就說年後要來看我。”路名遠進一步說道。
“你沒告訴阿姨在寫書麼?”月月不禁問道。
沒等路名遠再次回答,高山卻是介面道:“路作家,你在寫什麼書啊?能不能讓我先睹為快啊?”對於路名遠的才華,他是極為佩服的,這也是他這個保安能對其忍讓三分的重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