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高校長說的家庭住址,路名遠沒有找到李重生的家,鄰居說他上中學的時候就已經搬家了。得虧高校長又提供了一條線索--溪水縣一中,否則,他路名遠還真是要望山抓瞎哩。
他決定再去溪水縣一中查問李重生家的地址,一抬表,見已是將近中午時分。先去吃飯吧,他想,吃完了再去也不遲,省得這一去不知又要搞到什麼時候去了呢。
這樣想著,便很快從村東頭又回到了小學旁邊的那家小吃鋪。此刻,正是放學的時候,小吃鋪裡也擠滿了來買包子的小學生,不過還好,他們買了就走,並不在鋪子裡就餐,因此到還有一個空座位。
“喲,又來啦,一會兒就給你上包子。”老闆一見路名遠進門,立刻跟他親熱地打招呼,他也成了這家小吃鋪的老主顧了。
幾個熱包子和一碟子小菜端了上來。“老闆,再給我來一碗肉片雞蛋湯。”路名遠對他說道。
“好嘞,您稍等片刻,馬上就得。”不大一會兒,小夥計便把一碗肉片雞蛋湯給端了上來:“這是您要的湯。”又急忙跑去幫老闆忙去了。
路名遠坐在那兒,一邊吃著,一邊又想著李菊香家搬走這事,不自覺得從口袋裡把她的小照片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看,一邊又想著一會兒等老闆忙完了,向他打聽溪水縣一中的具體位置。
不多一會兒,小學生們買了包子漸漸地散盡,小吃鋪又恢複了平靜,這時候,路名遠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回頭向老闆問詢溪水縣一中在哪裡?
“縣一中啊,那當然是在縣裡嘍。”老闆用圍在腰間的藍布圍裙擦著手,一邊笑眯眯地走過來對路名遠道:“你要去那裡的話,得擺渡過河回去。”他說著話,一眼瞅見放在桌上的那張小照片,不禁咦了一聲,又湊近仔細看。
“老闆,你認識她?”路名遠馬上感覺到了這一點。
“唔,這小丫頭好象叫什麼香來著吧。”聽到老闆這樣說,路名遠馬上介面道:“李菊香。”
“對,是叫這個名。”老闆忽然又想起來什麼,指著對方問:“你昨晚問我來著是不?是她嗎?”見路名遠點頭,便又道:“沒看到照片還真想不起來,這小丫頭原來就在旁邊這所小學上學,她媽有時來接她,早了就到我的小吃鋪裡來坐坐,有時接她放學也領她來吃咱家的包子,這孩子呀,可乖巧了,這菜夾饃的吃法就是她發明的,哈哈。”說到這,不禁哈哈大笑起來,一臉欣賞的表情。
路名遠聽了也跟著呵呵地笑道:“那你知道她家住在什麼地方嗎?”抱著一百二十分的期望看著老闆。
“聽說,原來是住在村東頭,後來有一次他媽來我們小吃鋪買包子,說搬家了,她孩子考上縣裡的學校了,花費大,把原來的屋給賣了,搬到鄰村的一個叫什麼......”老闆說到這,腦子忽然打結想不起來了,抓著頭努力的回想著,急得路名遠只把他瞅定,卻又不敢問,怕打斷他的思路。
老闆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對,叫山海窪子,說是搬那兒去了。”他總算想起來了。
“山海窪子?這是一個村嗎?在哪裡?”路名遠高興地問。
“是一個村啊,但,是信香山最窮的村之一,還有一個叫山河壩子村。這山海窪子村啊,比山河壩子村稍好一點,可一下雨也是很糟踐人,地上的積水跟開了小水塘一樣。”老闆邊說邊搖頭咂舌:“這兩個村啊,在信香山最有名,只要經濟條件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不願到那住去。所以,你一打聽,人人都知道那裡。”
“那要怎麼走呢?離這兒遠嗎?”路名遠心裡納悶,之前的十幾天對信香山的走訪,盡然把這兩個最值得采訪的點給漏掉了。
“要說遠,也還在這座山上,怎麼走?不太好說。”看到對方望著自己不解的神情,老闆解釋道:“你聽這村的名子,山海窪子,說明在山的最低處,被四周的村莊、林子給包圍著,太隱蔽,不好找,要去那個地方,最好有個人帶你去。”
“哦,您能帶我去嗎?”路名遠抓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提出這個請求。
“我到是可以帶你去,不過店裡脫不開身呀。”果然,老闆顯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但看到對方很期盼的樣子,又道:“這個其實不難,只要是這個信香山的人,在這裡住上個十來年的,基本都認識那個地。”
“行,這個好辦。”路名遠聽他如此說,只好作罷,點頭道謝,將最後一口湯喝完,放下碗,付了帳,把放在桌上的那張小照片小心地收回口袋裡,與老闆道了聲再見,便從容地走出了小吃鋪。
這回,他直接去了衛生院,這次,他很順利地找到了秦院長。“路名遠,哈哈,記者同志,咱這麼快又見面了?!”身材高大的秦院長從辦公桌前站起,高興地走過去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大手有力,臉上卻是分明帶著疑問的表情:不是說走了麼?
“呵呵。”路名遠也對他笑道:“秦院長,本來是已經回去了,但出了一件事,所以立刻又返回來了。”
“哦?出了什麼事?來,坐下來說。”秦院長拉著對方的手,兩人一同坐在門旁的長椅子上。
於是,路名遠便把回去後遇到的李重生這事對其陳述了一遍,包括自己去友誼醫院找肖大夫的談話經過。最後,他又從口袋裡拿出那張李重生小時候的女兒身照片給秦院長看。
秦院長一直非常認真的在聽,最後又接過那張小照片仔細看著,足足看了有一分多鐘,終於很確定地說道:“我知道她,李菊香。”
路名遠也點頭看著對方,卻是沒有立即詢問,因為他心裡明白,這位秦院長可能就是鑒定李重生第二次出生性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