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在屋裡你拉我扯的正鬧著,忽然房門咚咚的被人敲了兩下。
“誰呀?”路名遠問了一聲便走去開門。而李重生正好趁此時機鑽進了衛生間,嘩嘩嘩去洗他的澡去了。
進來的是高山。“你倆在鬧騰啥呢?”一進屋便大大咧咧地朝裡走:“整個一大屋,就聽你一人在哈哈哈的笑,有啥喜事說出來大家分享,可不能關起門來偷著樂啊。”
“呵呵,這個,你可得問重生去,他象娘兒們一樣不讓我碰他,你說他有多奇怪。”路名遠又呵呵地笑起來。
“是嘛,啥情況?李兄弟他人呢?”高山向屋裡東張西望的亂揪著。
“呶,在衛生間洗澡呢。”路名遠對他朝衛生間把嘴一呶,即而把剛才兩人的嘻鬧“事件”說了一遍。
可高山聽了卻一臉認真的表情:“我說路大作家,這不能怪人家李兄弟呀,大熱天的,黏糊個啥勁?別說他,就我也不讓啊,呵呵。”最後開了句玩笑,幹笑了兩聲,忽然又一本正經地問:“聽說,你明天要跟月月採編一起下鄉?去訪那個什麼獻血內幕?”
“是啊,你就是來問這件事的?”路名遠望著他,兩手插兜,斜靠在門框上,一臉怪怪的表情。
“別這麼奇怪地看著我好不好?”高山忽然扭怩了一下,那樣兒跟他這大男人的外表實不相稱,即而又抬手直抓頭,好象他頭發裡有蝨子似的,搞得盯著他瞧的路名遠心裡直犯嘀咕:今晚的男人都啥毛病?一個不給碰,一個說話扭扭怩怩,跟個女人一樣。
“我說高山,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我還要關門睡覺呢。”路名遠對高山一點都不客氣,誰讓他作證人那麼失敗呢。
“那啥,其實也沒啥。”高山一手抓頭一手從大褲兜裡摸出一個小本本,遞給路名遠,路名遠一看,這不是獻血本麼?於是不解地接在手裡,把它翻開,見裡面還夾著五百元大鈔便疑惑的問道:“你,什麼意思?”兩眼又盯著對方。
“沒啥意思,就是託你把這個交給月月,採編。”高山說到月月採編的時候,中間不自然的磕巴了一下:“我想,也許這個對她採訪會有點用處。”用手抹了一下臉,好象這樣就能去除難堪一樣。
路名遠瞧他那樣,似有所查覺,於是嘴裡“哦哦”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得高山直發毛,這才說道:“沒問題,我一定替你帶到。”在高山轉身走出門的一剎那,又不禁加了一句:“謝謝您對咱工作的大力支援。”
砰!把門關上,卻是身體靠在門上,低頭呵呵地悶笑起來,而他一抬頭,瞥見已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李重生,又忍不住想大笑。咋地了?原來大熱天的,李重生渾身裹一白被單趴著呢。
他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隨手關了門邊上的電燈關開,便也走去,一頭撲倒在大床之上,卻是躺在那兒側轉著頭,看著黑暗中睡在一旁的那團白色的人影,心裡好笑之極,他覺得,李重生真的是個怪人。
因為連日的勞累奔波,路名遠很快地進入了夢鄉,而天剛一擦亮他便又起身,為趕早班的長途汽車,連跟室友面也沒照一下,就奔出了家門。
“主編,我已經到長途汽車站了,你在哪兒呢?”路名遠剛走下市區的公交車,身上的手機就拼命地響了起來:“喂,月月,你真早啊,我也到了,在汽車售票處碰面吧。”收了手機,他急忙朝東頭的汽車售票處跑去。
“嘿,這兒呢。”片刻後,路名遠走進長途汽車售票大廳,正左顧右盼呢,便見月月手裡拿著兩張票從人群中擠出來向他招手。
“這是去溪水縣的第一趟早班車。”月月走到路名遠跟前:“離發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你吃過早飯了嗎?我還沒吃呢。”
路名遠向她搖了搖頭:“那正好,我也沒吃,一起去對面的小飯店吃點吧。”
於是,他二人便走出售票廳,朝對面的小飯店走去。“呶,這是高山讓我轉交給你的。”兩人進店後,找了個位置坐下,要了幾樣早點後,趁等待的時刻,路名遠從包裡取出高山的獻血本放在飯桌上,推到秦月月的面前。
月月聽說,面帶不解的表情:“他給我這個幹什麼呀?”一邊說著,一邊無意識地翻了下獻血本:“喲,五百塊大洋還夾在裡面吶,他什麼意思啊?”抬頭望著對面的路名遠。
“呵呵,他聽說你要下鄉去採訪獻血內幕,說是可能這東西對你有幫助,所以昨晚,人家特意來找我,讓我一定要轉交給你。”路名遠添油加醋地解釋道。
“哦,這樣啊。”月月挑了下柳葉眉:“這個沒啥用,我自己也有。”說著,又把那獻血本並同裡面夾著的錢推回到路名遠的面前:“你回去的時候還給他吧,就說謝謝了。”
“我說過了,謝他支援咱的工作。”路名遠說著,又把獻血本和錢再次推給秦月月:“還是你自己還給他吧,我只負責轉交,不負責歸還。”想著高山交給他本子時的那樣,他嘴角不禁帶起一絲笑意,心的話:笨妞,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麼明顯都看不出來呀。其實他還真冤枉了人家秦月月,她又沒見高山當時那樣兒。
秦月月見對方如此話語和神態,若是換了懶貓,早一刀擺過去了,但此刻她卻是笑了笑:“那好吧。”將桌上的獻血本和錢一起收進了隨身的挎包裡。
這時,老闆把兩人要的早點也正好端了上來,因為要趕汽車,他二人便三下五除二的很快把碗裡的東西消滅幹淨,付了帳走出飯店朝停車場走去。
他們坐的是一輛長途大巴依維柯,車內的環境蠻舒適,由於從本城到溪水縣要經過將近五個小時的路程,因此,兩人都各自靠在後仰的座椅上,合目補起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