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的女兒本來就養得嬌,傅嚴嶽對她也是一直嬌寵,換一處地方需要些時間適應是很正常的,是以,她們都沒有多想。
丫環想了想,又道:“吃的東西和平日裡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特別的。”
大夫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捏著山羊鬍道:“你們太不用心了。月事晚了這麼些天,還給她吃傷胎的藥。老夫開個方子,你們速去抓藥,這一個月都不要讓她下床走動。”
眾人聽得心頭又驚又喜。
馬上就忙了起來。
寧姚這兩日因著宮裡的事情還沒回過神來,沒有去撞南牆,這會兒再見柳氏出事,就更沒心思去想沈笑的事情了,滿腦子都覺得最近各種不順,總是遇到可怕的事情。
她不安地絞著手,“大將軍府裡沒有妾室,怎麼也會有這種墮胎藥的事情啊?嫋嫋,會不會是有誰要對伯母下手……”她停了一下,“一定是有誰想要給鎮北將軍做妾!所以要害死伯母!”
惠嫋嫋沉著眉眼,思量了好一會才道:“一定不會是大將軍府裡的人。”
大將軍府裡的人,都知道傅嚴嶽對這個妻子的重視程度,沒有人會來觸這個逆鱗。
恐怕只是誤食。畢竟都不知道她懷有身孕的情況下,不會去注意哪些東西會不會傷胎。
傅然還在趕回府的路上,此時大將軍府裡的大小事宜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嚴肅認真起來身上散發著嚴厲,反複問詢了柳氏身邊的人,讓他們回憶柳氏最近吃過的所有東西。記錄下來後交給大夫看,發現,沒有一樣是傷胎的。
她的神色冷凝下來,一顆心往下沉著,坐在已經喝下藥還未醒的柳氏床邊。
平日裡溫柔而慈祥的面容此時蒼白惹憐。下人給她換下的衣物上帶著點點褐色。若是傅嚴嶽回來知道嬌~妻受了這樣的罪過,止不住有多心疼。
惠嫋嫋放在腿上抓著玉佩的手收緊。
她沒有吃這些東西,那便是有人對她下了藥。能把藥下到大將軍府來……這下,她也不敢篤定大將軍府裡的人無辜了。
寧姚六神無主,“我害怕……”
她十幾年前被毒害的時候還小,沒有什麼深刻的記憶,所知道的,都是在她記事之事,由旁人告訴她的。而那之後,她便一直都處在寧澤的保護之下,遇到的最可怕的事情,便是去金龍寺的路上發生的馬車裂開事件了。
此時親眼目睹身邊人被害之事,哥哥又不在身邊,她有種被恐懼包裹的感覺。
惠嫋嫋看她一眼,抿唇未語。
傅然走了進來。
在化雪的天氣裡,額頭上還冒著汗珠,顧不得擦汗便問柳氏的情況。
惠嫋嫋細致地說了一遍,“孩子還在,不過,這一個月都得小心謹慎。哥哥,府裡的人除了原本留守的那些之外,都是你們從北境帶回來的吧?都能放心嗎?”
傅然斂著眉目,面上帶著在北地浸染的霜寒之氣,微微一頓之後,道:“這件事,我去查。可就是舅母身邊伺候的人以及舅母都不曾發現自己有孕,下手之人又是怎麼知道的?”
惠嫋嫋點頭,“對,我也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而且,府裡沒有發現過傷胎的東西,莫不是在府外吃的……”
說到這裡,兩兄妹心中皆是一驚,抬眼看向對方。
傅然的目光從惠嫋嫋身上掃過,在寧姚面上停了一停,而後轉向惠嫋嫋道:“你們不要怕,萬事有我。好好照顧舅母,我這就入宮去打探訊息。”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目光再次轉向寧姚。
正巧寧姚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抬眼看向他,很是驚訝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