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嫋嫋和傅芷安聞言,臉色都變了變。
大將軍府裡,待嫁的只有惠嫋嫋和傅芷安兩個人。
惠嫋嫋年長,自是先要嫁她,也有可能是先給傅芷安定親,但這種可能性不大,最緊要的是,她們兩姐妹誰也不曾得到半點訊息。傅家人不會不和她們說便給她們定下親事,會這樣的,那便是宮裡的賜婚……她們本能地排斥那種被皇帝皇後亂點鴛鴦譜式的賜婚。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眼看著傅然從前面打聽了回來,傅芷安拉著他不死心地問,“哥哥,這是誰家要辦喜事了?”
傅然意味深長地看了惠嫋嫋一眼,拍了拍傅芷安的肩,“咱們家。”
惠嫋嫋腦中空了一瞬,想也沒想便提起裙擺往前跑去。
傅芷安見狀,說了一聲“我也去看看”便也跟著鑽進了人群。
寧姚的臉色很難看,兩瓣唇顫著,對傅然道:“我有話和你說。”
傅然是不想理她的,很怕她又拉著自己的手臂讓他打她,又怕她嚎啕大哭……
可一想到她家中剛經歷了那些變故,便又不忍心了起來。在她期盼的目光下緩緩點了頭。
…………
惠嫋嫋沖到大將軍府門口,看到那佔了大半條街的東西正在一箱一箱地往府裡搬,心中發急,攔在一箱子東西面前,“不許搬!都不許再搬了!”
傅芷安跑過來,喘著氣,“姐姐,你跑這麼快,我都要跟不上了。”
她雙手撐著膝,不知道惠嫋嫋怎麼能比她跑得還快的。
待呼吸平穩些,便與惠嫋嫋一道攔在那裡,“誰讓你們把東西搬進來的?”
想了想,又問道:“你們主子是誰?”
那些人停在那裡,只是看著她們,並沒有說話。
他們也很委屈,大雪天的,踩著雪來送聘禮,大家都喜意盈盈的,偏生這麼被人打斷,心裡挺不是滋味的。看這兩人的穿著,應該是大將軍府裡的人,只是不知哪個是喜鵲當頭叫的人,尚不知怎麼說話才好。
惠嫋嫋深吸了幾口氣,重複著傅芷安的問題,“是誰讓你們搬進來的?”
卻見那些人都躬了躬身,道:“王爺、大將軍、鎮北將軍。”
傅芷安愣了一下,而後道:“答話就答話,這麼整齊地行禮做什麼?後面兩個我知道,前面那個王爺是什麼王爺?哪個王爺?”
忽然,她似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尖叫出聲,“不會是端王爺吧?”
她覺得自己一定猜中了,偏頭看向惠嫋嫋,無法接受。
惠嫋嫋白了她一眼,“不可能。”
那天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傅家人絕對不會把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嫁給端王,那難道是武王?
也不對……
難道是別的王爺?可她都不認識幾個,傅芷安長年待在北地,就更加了,怎麼會這麼平白地來賜婚?
蹙眉思量間,便聽到身後傳來的人聲,喚的是她的名字,“嫋嫋”二字,舌尖在齒間轉了兩轉才發出,帶著幾分纏~綿悱惻的味道。
低而醇的聲線悅耳動聽,如絲如弦從耳中鑽入,纏~繞在心間。越收越緊……
她僵著身子,一動不動,生怕回頭看到的,不是她以為的那個人。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不在意,可以完全瀟灑放下,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她才知道,那只是她自欺欺人的逃避。光是聽到這樣的聲音,便覺得跨躍了許多時光一般,分明才幾個時辰未見……
傅芷安回過頭去,立時睜大了眼,“祖父!爹爹!還有……寧世子?”
她朝惠嫋嫋擠眉弄眼,可後者只是僵硬地站在那裡,沒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