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見到他時,總是覺得需要用芝蘭玉樹溫雅閑適一類的詞來形容他才對,這個時候卻覺得,那不如傅嚴嶽魁梧的身形高大無比。
若只是為她,將她拉開護住便可,可他卻沒有一絲遲疑地去降馬……
再偏頭看向立在身邊一臉關懷的楚元勳,突然明白為什麼前世他和惠蕭蕭能走到一起了,因為一樣的虛偽,一樣的投機取巧,一樣的臭味相投。
她微微揚眉,“端王殿下?方才,是你救了我嗎?”
他就站在她的身側,惠嫋嫋都能聞到他身上的薰香氣息。與寧澤身上的氣息截然不同。分明是很好聞的香氣,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卻讓惠嫋嫋連帶著對這香氣也排斥了。
楚元勳溫厚地笑著,“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掛懷。”
一句話揭過之後,便又問道:“嫋嫋為何一個人在此?”
惠嫋嫋沒有揭穿他,也沒有回答他後面的問題,倒是向他道了謝,又看向馬背上的身影。
楚元勳朝那個身影看過去,臉色微微一變。
他自是知道救惠嫋嫋的另有其人,只是先前那人速度很快,那馬一看便是還未被馴服的烈馬,又似是受了什麼刺激處於狂躁之態,那人卻傻傻不知死活地又去降馬,沒有看清那人是誰,只覺得此人必死無疑,便放心地攬了這功。
在金龍寺裡想清一些事情之後,便收到了皇後催他回京的信函,立馬趕回了京,在皇帝案前看到了傅恆請旨解除婚約的奏摺,更是覺得從大將軍府入手也不失為一個機會。寧家的寧梅已經被他攏了心,卻不知寧澤將虎符藏到了哪裡。他恨不得馬上就拿到虎符,然後將寧王府鏟除幹淨,皇後又給他提了一個建議,傅家的人心思簡單,從他們身上下手應當要容易得多。而傅家人又極重情義,這次回來,第一看重的,必是惠嫋嫋……
他覺得,這真是天賜良機,卻不曾想那個人會是寧澤。也不知惠嫋嫋剛才有沒有認出寧澤。應該是沒有的吧。如果認出來了,怎麼會真的信了他向他道謝呢?
此時狂馬已經安靜了下來,眼中還有未來得及完全褪~去的猩紅。騎在馬背上的人正朝這裡看過來,他胸膛起伏著,微抿著唇,看向這邊的目光凜冽如刀。
楚元勳心道要糟,稍稍拉開了與惠嫋嫋的距離,卻見寧澤已經跳下馬背,將韁繩給了隨行的侍從,不急不緩地朝他們走來,一身的英武之氣緩緩散去,換上了平日裡溫雅和煦的笑容。眼中再看不到凜冽如刀,彷彿先前只是他的錯覺一般,然而,他知道不是。
寧澤走到兩人面前,目光從楚元勳身上輕輕掃過,落到惠嫋嫋的面上,捕捉到她還沒有來得及收回的神色,眼中浮出笑意,“可有傷到?”
當時情急,將她拉到一邊便去降馬,也不知自己的力道是否過重,看她這般嬌弱的模樣,被傷到亦或是被嚇到都是有可能的。可他這會兒,不適合如在金龍寺那般安慰她,一手握拳微微背在身後,一手垂在身側掩在袖中同樣握拳,虎口中有紅色溢位。
惠嫋嫋看著他,目光直接且微微恍惚,搖頭,乖巧地道:“沒有,幸好端王殿下路過,把我從馬前拉了過來。”
“哦?!”
寧澤看向楚元勳,拖長了音調的上揚語氣讓後者感覺到了一股森涼的冷意。
楚元勳扯了扯嘴角,“是嫋嫋誤會了,我只是剛才路過,看到她在這裡,問了幾句。”
現在還不是和寧澤徹底撕破臉的時候,被惠嫋嫋直接說破,他也不覺得意外。
惠嫋嫋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道:“咦?!可你剛才明明說……”
“我只是說‘舉手之勞,不必掛懷’,指的是之舟的舉手之勞。”心中慶幸自己剛才說話的時候沒有說死。
惠嫋嫋越發疑惑了,“可你接受了我的道謝啊!”
楚元勳覺得喉嚨裡梗了一口老血,再看惠嫋嫋的時候,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寧澤輕咳一聲,將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看到小野貓那一臉委屈的模樣,覺得好氣又好笑。那一句句話說出來,讓都人分不清,她方才是真認錯了人還是假認錯了人。
剛想再仔細確認她的神色,便見她垂了眸子,微垂下頭,好似極為委屈,連肩頭都微微抖動起來。然而,他也意識到了,她是故意的。
“為何一個人在此?芸姑和春蘭呢?”沒有和楚元勳計較那事,只將話題扯開。
而楚元勳看著惠嫋嫋沉思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寧澤來啦~~~
他這次的出場帥不帥?
端午節啦,小天使們吃粽子了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