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在一邊看呆了。
蘇氏是怎麼摔倒的,她沒看明白,這會,她還是沒看明白,但她覺得,和屋裡立在窗前的惠嫋嫋脫不了幹系。一如昨日裡那小賊就在她們面前突然摔倒了一般。
惠嫋嫋一手撐在窗簷上,另一手垂在他們看不到的身側,把玩著一顆小小的石子,並不純圓,一頭稍尖。果然這樣的石子打出去精準度最高,她很滿意。
“姨娘平日裡冒充也就罷了,到瑾靈院裡也來冒充,我娘是會生氣的。”她說得不鹹不淡,閑適得就好像是一個看戲人,而他們,則是戲臺上咿咿呀呀的生末淨旦醜。
蘇氏剛回過神來,便聽到惠嫋嫋這句話,從中聽出了調侃和嘲諷的意味。
黃桃捂了半邊臉,卻也不敢疏忽蘇氏,和人一起將蘇氏扶了起來。
蘇氏發髻已亂,肩上搭著的不過半臂長的白色毛鬥篷掉到了地上,交領的衣口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淨白的中衣,那一張臉,妝容倒還精緻,只是那唇微微發顫,也不知是怒的還是懼的。
“你用的是什麼妖法?”
惠嫋嫋冷眸看她:“你又行的是什麼事?皇後娘娘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知蛇是怎麼死的?”
蘇氏:“……???”
怎麼又是“皇後娘娘說”?聽到這五個字,她的心中便再次生出不好的預感來。
惠嫋嫋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撐死的。”
芸姑早就聽到響動從小廚房裡出來了,站在小廚房門口,看到他們才進來便吃了憋,再看到惠嫋嫋淡定得全然無懼的模樣,失了神,到這會兒,才回過神來,這些人竟然敢闖瑾靈院,還打上了瑾靈院裡財物的主意!
還視周圍一圈,轉進小廚房裡抽出一根前半段燒得通紅的手臂粗的木棒來,對著蘇氏就打了去,“滾出去!就是相爺,沒有得小姐的允許,也不能進來,更何況還是你?”
惠嫋嫋頭一次見芸姑如此彪悍的模樣,怔愣了一下。
蘇氏等人更是反應不急,“瘋了!這個女人瘋了!你們快拿下她!”
她急急地將黃桃拉到她身前來,又彎起手臂護住臉,只以為萬無一失,哪裡想到黃桃在緊要的時候,看到那紅紅的如烙鐵一樣的木棒,躲去了一旁,便讓蘇氏雙臂上硬生生地捱了一火棍。
她疼地嗷地叫出聲來,尾音尖細高揚,帶著顫音,伴隨著天上轟響的悶雷聲,將那樹後躲著的人嚇得臉色慘白,快步跑開了。
春蘭見黃桃抓著石頭轉到了芸姑身後,轉身將銅盆端起,裡面的水潑了黃桃一臉,銅盆倒扣到她面上,擋了她的視線,捋起袖子便朝她身上招呼了過去。
空氣中散開了燒肉般的氣味,蘇氏一面後退,一面讓自己跟來的人對芸姑動手。
芸姑豁出去了一般掄著棍子一面打一面罵,“不要臉的賤蹄子,你不進這院門,我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進了這院門,就讓你嘗嘗我傅氏燒火棍!”
傅氏燒火棍?!
惠嫋嫋詫異了一下,卻不敢大意,一顆一顆的石子打出,打在圍向芸姑身邊的人的膝蓋上或是手腕上,讓那些人近身不得。
不知是誰最先喊了一聲,“有鬼啊!饒命啊!靈瑤夫人饒命!”
旁的人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情況,太不正常了。
他們並不是如黃桃蘇氏一般的弱女子,是被蘇氏找來搬那些黃白之物的,可他們只要出手,就會莫名其妙地被攻擊,而周圍根本就看不到攻擊他們的人。
惠嫋嫋離他們站得遠遠的,還隔著一堵牆……
除了鬧鬼這一說,以他們的思維,再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
蘇氏還指著別人來將芸姑攔住,卻不想,一連幾燒火棍都打在她的身上,再顧不得別的,慌亂地朝院外跑去。
這可是真正的燒火棍,打在她身上還冒著煙兒,散發出來的氣味,和燙豬蹄的時候所差無幾。
怎奈,身後被她帶來的下人堵著,往外逃的時候,後背上又狠狠地捱了幾下。
空中響起第四道悶雷的時候,她剛好將最後一隻腳踏出瑾靈院,一顆一顆的冰珠子打在她背上,有一些正巧打在她背上被燒火棍打過的地方,冰火兩重天的感覺,讓她險些以為自己已經去了地下。
芸姑手上的燒火棍上還閃著紅色,冰珠子打到上面發出嗞嗞的聲響,冒著白色的煙霧,看得院外的人毛骨悚然。
“這條規矩,十六年前就定下了,包括相爺在內,任何人都不得未經允許便踏進瑾靈院。來一次,傅氏燒火棍伺候一次!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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