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眼睛不瞎,看得清楚她那狐媚樣,她生的女兒,也和她一樣狐媚樣!就算我們教她低頭不讓人看到她的模樣,不還是勾到了寧王府家的世子?寧王府要娶的可是我們惠家的嫡女!她算哪門子嫡女?原本該是我寶貝孫女兒的好姻緣,倒也被她搶了去。說我的寶貝孫女兒要害她,怎麼就沒把她給害死呢?”
她的掌在桌上拍了又拍,啪~啪直響。
蘇氏從她開始說便開始掉眼淚,悲從中來,越掉越歡,見老太太氣成這樣,忙止了哭,給老太太順氣,“娘別氣壞了身子,妾是村婦,相爺嫌棄妾也是常情。只是妾心裡苦,那女人都死了十幾年了,為什麼還要別人說妾是姨娘,是下人,為什麼還要讓我們的蕭蕭被人嫌棄是個庶女?”
等兩人說完,惠逸才找到機會開口,“這不是因為我曾經向人承諾了,不再娶妻嗎?所以只能委屈阿菊為貴妾了,但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按正室夫人來的,中饋也是交由她管,下人也是管她稱夫人,與正室並沒有不同。”
不滿地看了蘇氏一眼,比起先前的目光,柔和了幾分。
“我當年為了要在京中站穩腳跟,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可男人誰沒個三妻四妾的?這些年,除了傅氏,我可曾再收過別人進府?”
蘇氏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可是你前些日子還為了那個蠢丫頭對妾動了手。”
老太太看著呢,惠逸還是耐著性子勸道:“你現在是相府的夫人,什麼都由你管著,我不曾過問過,這些年,你是怎麼對嫋嫋的,我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些,你在後院做一做就可以了,把事情鬧到外面去給別人笑話,你讓我如何在別人面前抬頭,你去那些貴婦圈子裡,讓人家如何看你?我從未嫌棄過你,只是不想讓別人看你的笑話,看咱孃的笑話,看惠府的笑話。娘壽辰上鬧出那樣的不愉快,到現在,你可曾見還有誰給你下帖子?都巴不得避得遠遠兒的!”
老太太:“……”
蘇氏一回想,果真,從那次到現在,都快半個月了,竟沒有一人給她下過帖子,平日裡那些個玩得好的夫人太太都不曾遣人來問她好不好……
惠逸趁熱打鐵,“你再想想,我現在還是在朝中任重職,旁人都要這麼冷待你,若是我因為這個丟了官,他們又會如何待你?”
蘇氏一個冷顫。她已經是相爺夫人了,再回到什麼也不是,不要!現在再讓她和那些村婦相處……她想想都覺得可怕。
老太太怔了一下,“為什麼這樣就會讓你丟官,你不是已經做到很大的官了嗎?”
惠逸知道她們已經被說動了,吐出一口氣,“再大的官,上面也還有皇家,王侯之家與皇家相連,都是不能得罪的。只要不在那些人面前給嫋嫋難堪,平日裡,還不是由得你們?”
他又對老太太道:“兒子是不孝,可也是為了讓你們過上好日子,讓你們有人伺候,而不是去伺候別人。可這一次,你們把寧王府給得罪狠了。滿朝的官員都看兒子的笑話。”
老太太到底是更心緊兒子的,“那要如何是好?趕緊把那蠢丫頭給嫁過去?”
蘇氏眼睛轉了轉,“寧王府這麼能耐,要不,把蕭蕭給嫁過去吧,他們要的是嫡女,我們蕭蕭才是正經的嫡女啊。”
“胡鬧!”惠逸斥了一句,卻見蘇氏抖了一下之後,眼睛看著門邊的方向,他繼續道了一句,“婦人之見!”
蘇氏好似沒有聽到惠逸的訓斥一般,直了直身子,正了正神色,神情嚴肅,“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能拿眼直視我?”
惠逸蹙了蹙眉,轉身看過去,心裡噔了一下,“嫋嫋,你怎麼來了?”
她就這麼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之前的話有沒有聽到。
想了想,似乎,也沒說什麼了不得的話。
只是這女兒,怎麼給他的感覺和昨日又不同了呢?
老太太再度拿起佛珠來,唇嚅動,一顆一顆地撚了起來。
惠嫋嫋笑得柔柔的,一雙杏眼卻是帶著淡淡的涼意,“相爺,是姨娘身邊的金桃叫我過來的,我那裡有客人,晚一會再來都不行,說是相爺和老太太比天王老子都大,不能等。”
作者有話要說: 惠嫋嫋驚呆了眼:大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