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公公正要走,聽到她的話,來了興致。
他長年跟在皇後身邊,人說伴君如伴虎,伴皇後也不輕松,時刻要留意著皇後的心情,不能揣度主子的心思,卻要隨時知道主子的喜怒以及一個微小的動作所代表的意思,心裡累啊。
這不,不過三四十歲的人,他覺得自己的頭發已經少了一大半了……
剛坐下,就聽到下人來報,相爺和蘇氏都在老太太那裡,請她過去。
惠嫋嫋推辭道:“我這裡還有客人呢,你去回老太太,晚些時候我再去向老太太和相爺請安。”
前來的,是蘇氏身邊的金桃,一雙眼睛從進來開始,便黏在那一箱又一箱的東西上面,看到開啟的箱子裡一件件的頭面首飾,眼睛都直了,貪婪的神色落入了每一個人的眼中。
她還當惠嫋嫋是以前好欺負的那個,立時就道:“天王老子都沒有老太太大,什麼都沒有孝重要,你不去,是想不孝?”
惠嫋嫋:“……”
眾人:“……”
她見平公公已經滿面陰沉,便道:“公公且安心喝茶,我去去就來。”
她站在金桃和坐著的平公公之間,身形將平公公的面容擋去,聲音很低,只有她和平公公能聽到。
平公公的面色已經不愉,看了金桃的方向一眼,“嫋嫋小姐可需要咱家做些什麼?”
就憑金桃剛才的那一句話,回宮到皇後面前原原本本地說上一遍,都不需要他再添油加醋,這左相府就吃不了兜著走。
皇後在後宮不能幹政,可暗地裡給人找不自在手段有的是。
惠嫋嫋道:“有勞公公費心,他們刀子嘴豆腐心,還請公公原諒他們無心之失,我代他們向你賠不是。”
平公公眼睛轉了轉:果然是個傻姑娘,到現在還覺得他們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心裡更不喜歡左相府的那些個人了。
金桃一直沒往惠嫋嫋那邊看,也沒催促人,一點一點地向箱子靠近,手也伸了過去。
春蘭一巴掌拍了過來,“要死了!這可是皇後娘娘賞給我們小姐的東西,你也敢肖想?!別拿你的手碰髒了這些東西。”
金桃只覺得受了氣,並沒有將裡面的厲害關系聽進去,惱羞成怒,“到了府裡的東西,都是我主子的,都給看好了!我一會就帶人來搬!”
芸姑端了茶出來,聽到這話,啐了一口,“呸!一個姨娘竟說是這相府裡的主子,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我的主子是相府嫡女,你的主子到我的主子面前,還得低眉順眼地喚一聲主子,別說這些東西是你們肖想不得的,就是我家小姐當年嫁過來的嫁妝,那也不是她的,是留給小小姐的!大將軍當年就要把東西收回去了,顧及到小小姐,才留在這裡給小小姐做嫁妝的,你那個姨娘倒好,佔到現在也不見給我們送過來,莫不是被她變賣了拿不出來了?”
金桃並不把芸姑的話放在眼裡,反而道:“誰不知道,相府上上下下都是我家主子在操持?二小姐才是相府正經的嫡小姐。你家主子,呵,要不是我家主子心善,早就不知道在哪裡被狼叼走了,現在倒變成白眼狼,說我家主子是奴才了?不過是一點破嫁妝,相爺對夫人言聽計從,夫人還會缺這點東西?真是笑話!”
芸姑氣極,傅靈瑤當年的嫁妝可不少!傅靈瑤才是相府的夫人,蘇氏不過是姨娘卻被人稱了許久的夫人……
惠嫋嫋朝她使了個眼色,“芸姑消消氣,好好招呼平公公,我去去就回。”
又對金桃道:“姨娘不是等了許久嗎?我們走吧。莫讓姨娘久等了。”
金桃正得意著,聽到“平公公”三個字才意識到這裡的客人是宮裡的人,歪著頭看他向來,正看到坐在那裡神在在地喝茶地大太監,腳下一軟。春蘭扶住她:“主子都走了,你還在這裡磨蹭什麼?”
推著她就跟了上去。
平公公斜了她一眼,發出一聲冷哼,在心中將這個作威作福的蘇氏給記了好幾筆,又把惠逸和惠老太太給各自記了一筆。
沒有他們的縱容,一個奴才怎麼敢欺到他頭上來?
芸姑給他換了一碗茶,“讓平公公見笑了。喝碗菊~花茶,降降火。”
平公公的面色稍緩,“一個姨娘,怎麼這麼大架子?”
芸姑嘆息一聲,“左相府這點事,嫡不嫡庶不庶的,外頭都傳遍了,只是公公在宮裡,才不知道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投雷給評灌溉的小天使~~~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