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春蘭吧?!
下個面也不至於這麼快。
可除了春蘭,還會是誰呢?
惠嫋嫋靠近了牆邊,往上有一扇小窗,被從裡面栓住。
耳朵剛貼上牆,便聽到了外面春蘭壓低了的聲音:“小姐,是我。”
還真是春蘭!
忙站起來開窗。
窗開的位置剛好在惠嫋嫋的頭能夠得著的高度,“春蘭。”
春蘭垂眸低頭貼著牆,聽到惠嫋嫋叫她,才忙抬起頭來,先是將一床棉被從窗子裡塞進來,“已經入秋了,到後半夜格外涼,地上更涼。拿不了太多,就拿了一床最大的,一半墊身下,一半蓋身上把自己包起來,祠堂裡有三個蒲團,小姐身子小,可以把三個蒲團排在一起,墊在下面睡會。別一直跪著,身體要緊,受了罪,折騰得還不是我們幾個,那些人不會難過的。快天亮的時候,我再來拿。”
惠嫋嫋接過被子點頭,“嗯,我知道的。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
似乎是為了配合她說的話,腹部發出了一陣咕咕聲。
摸了摸脖子,可憐巴巴地看向春蘭,餓……
原主為了惠老太太的壽辰,忙裡忙外,一整天都沒有吃過東西,除了被強塞的那一堆辣椒。
她怔了怔,突然似乎明白了原主為什麼會死了……
春蘭怔愣了好一會,面容扭曲了一下,才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角道:“剛才那些話是芸姑讓我轉述的。”
惠嫋嫋“嗯”了一聲,能說這麼一大串的,自然不是春蘭。
只是芸姑也已經很久沒有和她親口說過這樣的話了。
接過春蘭從窗子裡遞進來的食盒,聽得她又道:“這是芸姑一早就煲在廚房的雞湯,還有你喜歡吃的糕點。她知道你這一天一定吃不上什麼東西,所以早就備好了。”
惠嫋嫋揚起唇角笑了笑,鼻頭卻酸了起來,眼睛也模糊了。
從原主的記憶裡便知道,芸姑是原主的母親的貼身丫環,自原主出生起,便照顧原主。
她對原主是極好的,可在讓原主如何與惠家那幾人相處上有了分歧。
原主堅持與人為善,什麼都忍,芸姑卻見不得她受欺負。
久而久之,芸姑發現她是真的傻……
對她便失去了希望,卻還是悉心照顧著她的飲食起居。
只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神色。
原主看不懂這神色的含意,惠嫋嫋卻懂了。
“替我謝謝芸姑。這些年辛苦她了,讓她操了這麼多心。等我從這裡回去,再親自向她賠罪。”
開啟食盒,雞湯騰起的熱氣模糊了她此時的神色。
對於原主院中的三人來說,一份雞湯並不容易。
原主受欺負,每個月的例銀會照發,卻不會發全,原主還要和芸姑做些繡品讓春蘭悄悄地拿出去賣,才能讓三個人偶爾有些葷食來吃。
可就這樣,原主還覺得家人對她很好,芸姑、春蘭和她都過得很開心很幸福……
春蘭徹底呆住,“小姐,你真的小姐?”
第一句話,一點問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