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味道並不好聞，充斥各種怪味，有羊騷味也有狐臭味，更多的則是各種糞便的味道，若是不經常來的人過來，絕對會留下深刻的印象。
說是街道，其實更多的像是一個人口販子集中營，販賣最多的便是唐人，他們面容枯槁，兩眼無神，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他們，他們在這裡是一個人形牲口。
趙德言袖子中的雙手握緊，但是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做，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任憑坎貝託帶著自己往前走。
當出了城以後，就看到前面圍著一群人，人群中不時發出一聲聲怪叫，隱隱又傳來一聲聲憤怒的吶喊，但是很快便戛然而止。
各種各樣的吶喊一直沒停，坎貝託笑道：“快來，他們在進行比賽，這種事情可是非常少有！”
趙德言跟了進去，就看到一副讓人瞋目裂眥的事情發生，只見突厥士兵正舉起手中的長刀不斷砍掉跪在地上唐人腦袋，這些唐人穿著軍服，一看便是大唐軍中的人。
坎貝託興奮的說道：“哈哈，這可難得，如今的唐人士兵極少能夠落單，這一次能抓十幾個回來，絕對能獲得可汗不錯的封賞！”
趙德言脫口而出道：“畜牲！”
坎貝託手中的刀慢慢的滑了出來，語氣平淡的說道：“你說什麼？”
趙德言自知失言，頓時道：“這群人就是畜牲，完全沒用腦子的，若是我，我一定會留下他們的性命，一是可以向唐朝換取昂貴的茶葉，第二，還可以打探唐朝如今的兵力佈局，第三，若是兩軍對戰，完全可以讓他們當陣前軍，到時唐軍若殺，咱們就大肆鼓吹唐將冷血，若是不殺，咱們正好騎兵突擊！如今這麼好的資源就這麼被你們殺了，難道他們還不是蠢？還不是畜牲？”
坎貝託何時和人這麼辯論過，頓時啞然，揮了揮手吩咐一句，殺人的行動頓時停止，活下來的唐軍卻沒人哭泣，而是憤怒的看向趙德言，死亡遠比活著要好。
趙德言不敢去看他們的眼神，他們的眼神帶著刀子，讓自己的良心不斷受到譴責，雖然知道他們活著可能會比死了要更加痛苦，但是趙德言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那樣，他會愧疚一輩子。
坎貝託命人將俘虜關押進另外一個地方，然後看向趙德言道：“安達，你們唐人果然聰明，能夠想到這麼深的原因，你果然是我的好安達！”
趙德言笑道：“我只是在表明我的價值，而我的價值遠遠不止這麼點！”
坎貝託爽朗一笑道：“走吧，去見可汗，他已等候多時！”
牙帳極其奢華，隨處可見的黃金飾品讓趙德言目不轉睛，頡利可汗笑眯眯的也沒有打擾趙德言，而是在等趙德言自己回過神，然後才笑道：“知曉路上撿到一位奇人，本王一直想見，今日一見，果然是風流人物！”
趙德言感慨道：“富貴只能裝裱室內，而實力才是一切，當我看到可汗你屋內全部都是黃金時，我便知道，可汗，你的位置不穩！”
頡利面有怒氣強忍不發，依舊平靜的說道：“哦？為何？”
“真正強大的人往往都是樸實無華的，他的部下就是他最昂貴的財產，他的人民就是他最華麗的大衣，他的疆土就是他最貴重的皇冠，只有這三樣，才是真正的天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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