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焰的不大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廚房裡的聶健民望著地上奄奄一息,只在最後彌留的秀芬已經失去理智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絕望再一次籠罩了他。他多麼希望劍大師能夠再次及時的出現在這裡,可現實卻是根本不可能。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巧合會出現一次兩次,卻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三次,在殘酷的世間,你能依靠的只有你自己罷了。
忽的,聶焰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聶健民一驚,心中陡然燃起了一絲希望。
“對了,劍墜,劍墜!劍大師雖然不在這,但他的劍墜在小焰的身上啊!”
想到這,聶健民幾乎是咆哮著喊出來:“小焰,快,把劍墜給我,把劍墜給我啊!”
聶焰聞聲急忙向廚房跑去,不過三兩步的距離,眨眼即至。但就在他即將跨進廚房的瞬間,他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畫面:在廚房的地上,他爸聶健民正死死的鉗制著他媽媽秀芬,他爸聶健民一臉的咆哮和絕望,而他媽媽秀芬則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止如此,他還看到在他媽媽秀芬的身上,還躺著一個人,而那個人正是他剛才腦海中出現的紅肚兜小孩。
似乎是注意到聶焰的出現,‘秀芬’陡然調轉視線,用滿是眼白的眼睛盯著聶焰,同時嘴角慢慢挑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小焰,趕快把劍墜取下了,快!”聶健民的咆哮聲再次響起。
聶焰回過神,忙將手中的劍墜向聶健民遞去,同時顫抖著小聲的說:“爸,我媽她怎麼了?為啥在她身上有個小孩?”
聶健民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聶焰居然能夠‘看’到上秀芬身子的詭異存在。但此時的他卻來不及多想了,他一把接過劍墜,橫在‘秀芬’的眼前怒吼道:“你走不走,走不走!”
聶焰站在廚房的門口,畏懼的看著那個孩子。他清晰的‘看’到,面對聶健民的怒吼和他手中的劍墜,那個孩子眼中有著一絲畏懼,可很快,那一絲畏懼就被他壓了下去。
紅色肚兜男孩詭笑著不為所動,但聶焰卻發現,自從他來到廚房門口的那一刻起,男孩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他!
“他不怕我爸,他也不怕劍墜,他的目標是我!”聶焰心中驚覺,止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聶焰細微的動作沒有逃脫紅色肚兜男孩的視線,只見他緩緩的從秀芬的身上‘坐了’起來,手指著聶焰,似乎在說:“我找的就是你......”
聶健民的咆哮和威脅沒有對‘秀芬’造成任何的作用,不止如此,他還發現‘秀芬’的視線一直在他兒子聶焰的身上。
聶健民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好,他這才明瞭,“這個淹死鬼的目標是他兒子,跟八年前一樣是衝他兒子來的!”
可剎那間,聶健民就犯了愁,雖然他手握劍墜,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一旦他放棄劍墜,那他的妻子秀芬必將殞命;而他若是不放劍墜,那聶焰自然會成為那個詭異存在的目標。
一面是兒子,一面是奄奄一息的妻子,聶健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抉擇了。雖然在滄桑老者交給他們劍墜的那一刻起,他們夫婦就暗自發過誓,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聶焰,可真當這一刻來臨時,他卻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不知所措。
紅色肚兜男孩‘呼’的一聲從秀芬的身上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朝聶焰走去。聶焰看著這一幕不停的後退,心中恐懼的說:“他來了,他來了!他是鬼,他是個小鬼啊!”
聶焰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聶健民的眼睛,他已經發現自己的兒子能夠‘看’到他看不見的東西,同時,那個詭異恐怖的傢伙一定是準備對他兒子下手了,不然,兒子不會如此驚慌的!
聶健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幾乎是痛哭流涕的說:“秀芬,我對不起你了!我要救兒子,兒子才是最重要的,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隨你而去的!”
說著,聶健民就要將手中的劍墜扔給聶焰,他知道,一旦聶焰帶上劍墜那這個可惡的淹死鬼一定不能再傷害他了,可同時,他的妻子秀芬卻是必死無疑了。但大是大非面前,這個樸實憨厚的糙漢子還是選擇了兒子,不止是因為聶焰是他和秀芬生命的延續,更因為老者當初的一句話:“這孩子是天命之人,神州的黑暗將由他掃除!”
唯有感受過黑暗的人,才知道黑暗的可怕。如果說當時的聶健民和秀芬說這番話只是為了心中的大義和一時的安穩,而經過了八年之後,此刻的他再說這番話卻是真心實意毫無悔意的。
八年時間,他們夫婦經過了太多難熬的時刻,他們見識過黑暗力量的可怕,也正是因此,他們才知道自己兒子這個‘天命’之人的重要性。舍小家為大家,聶健民不懂,但他卻真心的希望,他的鄉親們,他的親人們,不再遭遇這種黑暗的傷害。
“秀芬,你會原諒我的吧?”聶健民眼角流著淚,嘴角卻有著一個欣慰的笑容,“我不會讓你孤單的,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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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就在聶健民做出抉擇的瞬間,他突然發覺自己手中的劍墜迸發出一股無匹的熱量,那熱量瞬間傳遍了他的全身,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和陰寒。與此同時,聶焰的心中同樣升騰起一股莫名強烈的感覺,他陡然睜開眼,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爸吼道:“爸,用你手中的劍墜刺他,他就在你的身前!”
聶健民一驚,望著兒子炙熱的眼神猛然一點頭,咬著牙捏著手中的炙熱的劍墜向前刺去,“你這該死的傢伙,給我去死吧!”
噗呲!
“啊!”
劍墜刺在聶健民身前的虛無中,一道流光一閃而過,接著一聲悶響伴隨著一聲哀嚎響徹父子倆的腦海。
聶健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聽到這聲哀嚎之後心中卻悄然放鬆了些,他知道一定是自己剛才的一擊起了作用,對那淹死鬼造成了傷害。
站在廚房門口的聶焰卻是看的清清楚楚,剛才聶健民手中的劍墜結結實實的刺在了站起來的紅色肚兜男孩的身上。那一道一閃而過的流光就是從紅色肚兜男孩身上流淌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