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時空,無盡虛空,忽地有人輕輕一笑,道:“自然是我渡我。”
季寥忽有所應,微笑道:“確實是我渡我。”
天書奇怪道:“怎麼了?”
季寥道:“突然間有些感慨。”
天書道:“不對,我剛才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時空波動。”
季寥道:“因為我剛才有一絲時空錯亂的感覺,彷彿見到了自己。”
天書道:“見本性?”
季寥道:“見自己。”
天書道:“你似乎感悟到了什麼?”
季寥道:“確然如此,但說不清楚,我們去找那把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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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造千日醉的老闆狄希說過巴州有一把不能殺人的劍,那是很有趣的劍,他建議季寥去找到它,但沒有給季寥任何線索。
季寥接受了這個建議,雖說沒有線索,要找到這把劍很有難度,可正應如此,尋找劍的過程才會顯得有趣。
天書沒有攔阻季寥做這件事,因為根據它的分析,季寥神魂愈發圓融了。
而且季寥絲毫不擔心凌霄會出事,這也讓天書很奇怪,因為它給凌霄算了一卦,凌霄有一道死劫。
算了幾次,都是死劫。
它能算出來的,季寥自然能算出來。天書覺得凌霄要是死在外面,季寥難辭其咎,這或許會影響季寥繼續留在青玄。
可是季寥鐵了心不去管凌霄的事,天書能感受到季寥的心緒,所以沒法勸阻它。它終歸只能建議季寥,因為對方不是它的提線木偶,它只是一個輔助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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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山夜雨漲秋池!
這裡是巴山,山下是秋池。今天風很大,雨也很大。
季寥到了山腰一間破廟躲雨,他是第一個到來的,主動生起篝火。他不需要篝火給自己帶來溫暖,但若是有人在風雨之中見到篝火,便不會那樣茫然無依。
世間之人,能夠不靠別人幫助的始終極少,更多的人需要別人幫助。季寥有時候顯得很淡漠,可他也樂於助人。
只是他做不到當一個無私的慈悲聖者,因為季寥相信,付出能得到回報,才對得起那些肯付出的好人。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做人不外乎如是。
風雨中,有腳步聲,一個年輕俊美的僧人進入廟裡,他破舊的僧袍,以及身上的雨水,沒法掩蓋住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
僧人邁過鏽跡斑斑的鐵門檻,將僧袍脫下,伸到外面擰乾,然後再將僧袍穿上。
他才對著季寥合十一禮,然後自顧自地到了廟裡的角落去。
季寥看向年輕僧人,那個角落肯定沒法烤火,但年輕僧人似乎沒有要靠攏篝火的意思。
“法師可以過來跟我一起烤火。”季寥說道。
年輕僧人道:“不了,馬上還有人要進來,如果施主有慈悲心,讓他們烤火便是。”
他話音一落,外面便又進來七個人。這像是一家七口人,一對年輕男女,兩個老僕,帶著三個小男孩。
年輕男子做文士打扮,他看到篝火,便主動過來道:“這位兄臺,能不能讓我家的兩個老僕和三個孩子在你這烤一下火?”
他並不提自己以及那個年輕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