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道:“怎麼趙宗主不和你一起走。”
季寥道:“她和你們教主還有事情要商議。”
方明道:“原來如此,道長要走,我送你。”
季寥搖頭道:“不用麻煩。”
一陣風起,季寥已經消失在方明眼前,杳然不知所往。方明不由羨慕,他不知何時才能有這般修為。
季寥再出現時已經在長街之上,月色正濃,夜風清涼如水,吹動他的袍袖。他細細思來,最近自己和趙希夷的相處,對她的好感自然是因為趙希夷很特殊,再之便是有趙希夷刻意為之的成分。
這種情感不是自然而然出現的,有人為雕琢的痕跡,故而他陷進去很快,但不深。因此季寥清楚了整件事應該是趙希夷修行的一部分,太上忘情,若無情,又怎能忘,自己只是成了她的應情之人。
只是這樣,終歸落了下乘。
趙希夷難道不明白這一點,道家尚自然之道,她有意成忘情境,始終會有破綻的。
真正高明的忘情,便當是相忘於江湖,各自得其自在。
“山谷明月光,流螢皆彷徨。”夜風裡有人悠悠清吟。
季寥目視長街深處的一片陰影。
自裡面緩緩走出一個白衣赤足的女子。
季寥看清楚她,說道:“是你。”
這是之前在宴席上的那最後壓軸出場的舞女。
她道:“道長這身裝扮真的很美。”這位白衣舞女吟的俳句,卻是來形容季寥這一身月白道衣打扮的。
季寥微笑道:“不用誇我,說正題,你來找我有什麼目的。”
白衣舞女道:“雖然道長剛喝了酒,只怕不夠盡興,有人讓我來邀請你,喝一場盡興的酒。”
季寥眯著眼道:“我若不去呢。”
白衣舞女笑道:“還請道長看完這紙條再決定。”
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多情總被無情惱。”
季寥沉吟一會,說道:“你帶我去見她。”
去的地方不是城內,而是城外。
在那日季寥他們遇見少年魔王的地方,如今江潮泛漲,水已經淹沒這尊坐佛的腳趾。一位紫衣的女子正坐在佛像的膝蓋上,手持魚竿,灑下空絲。
季寥看得分明,絲在水面上,不為風動,沒有釣鉤。
他踏過江潮,來到大佛膝蓋上,說道:“你這不是在釣魚。”
紫衣女子道:“俗人才釣魚,我準備將這江潮釣起。”
季寥淡淡道:“只要心有‘釣’這個字,便都是俗人,你不比別人高明。”
紫衣女子咯咯一笑,說道:“好大的氣性,你有火氣,幹嘛往我身上撒。”
季寥道:“你知道我沒這膽量。”
紫衣女子不置可否一笑,說道:“你比我見過的任何人膽子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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