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傘道:“和尚,我瞧你一點都不害怕啊,冷汗都沒出。”
佛屠子正色道:“面對那個女魔頭,我是汗都不敢出。”
血傘莞爾一笑,說道:“這個笑話可不好笑。”
佛屠子沒有繼續接血傘的話,而是對季寥道:“尊主,我瞧她先前對你是有殺機的,要不是北落師門,恐怕讓你玩的便是另一個遊戲。”
季寥頷首道:“不錯,今次是貓兒救了我們。”
他深知慕青的喜怒無常,稍有不慎,他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
他又對貓兒道:“貓兄,無論如何,我都很感激你一直以來的幫助。”
貓兒擺擺爪子,似乎在說,讓他不用在意。
它眼神一如既往的無牽無掛,和慕青多年的交情,也是說斷就斷,絲毫不拖泥帶水。
季寥頗有些羨慕它的無羈無絆,可自問現在的他,還很難做到這一點。
佛屠子道:“尊主我們現在便去南山?”
季寥道:“你和夜摩訶都先回涼國吧,我的道觀,你只要報出木真子的名號就能打聽到,世事變幻不定,我們也需要有立足之地才行。”
他已經決定要好好利用自己在涼國的身份,經營出一番氣象來,否則任何事都要他親力親為,實是沒有效率,並且勞神費心。
佛屠子似跟他心有靈犀,笑道:“正好,我去尊主的大本營看看能否給你幫上一點忙。”
季寥道:“那就麻煩你了。”
佛屠子擺手道:“不麻煩,我現在倒是很開心,因為尊主終於肯接納我們了。”
季寥不由默然。
這一切本不在他預料中,卻也理所當然走到了這一步。世間真有命運這回事麼?
佛屠子見狀,說道:“尊主,我送你一句話,莫問將來,但問本心。”
季寥不由道:“我的本心?”
佛屠子嘆息道:“尊主你丹成時便明白這個問題了,現在怎麼又糊塗了。”
季寥微微沉思,過一會露出釋然笑容,說道:“我確實一時被自己迷惑了,佛屠子,多謝你的提醒。”
本心這個問題,他丹成時便想明白過,可之前卻被慕青擾亂了心神,現在得佛屠子提醒,又復明白過來。
佛屠子哈哈大笑道:“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佛偈乃是尊主先前對我講過的,我現在又還給尊主你。”
季寥笑了笑,他此刻卻真正得了禪趣。
血傘不明白兩人笑什麼,其實她慣是直來直去,卻是比兩人更明白這個道理。
季寥又看貓兒,忽地覺得,自己身似菩提樹,而貓兒卻做到了菩提本無樹,它才是心中無垢,眼中無塵。
佛屠子將要和季寥分別,季寥本以為貓兒要跟他走,但貓兒卻跳上了佛屠子的光頭,它對著季寥一陣比劃,意思是要吃佛屠子做的菜。
季寥唯有無奈,他本以為自己和貓兒關係很是親近,結果仍是自作多情。但這確實是它無羈無絆性情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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