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像被人用剪刀精心修飾過，大腦則被人用鐵棒捅入後用力攪動般的痛楚。
先前回顧的畫面再重新播放，可一張張畫面中的人，都戴著一張笑臉面具。
林檬的嘴唇輕開輕合，喉嚨像有塊濃痰卡住一般，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又帶著一絲落寞之感。
“是你啊……風間。主導這一切的幕後人，是你吧。”
風間徹站起身來，撫平褶皺了的昂貴西裝，他越過龐鴻，走過西左龍一，最終來到林檬面前，居上而下地注視著林檬。
“你不是說要個大驚喜麼？現在，意不意外？驚不驚喜？”風間徹露出以往對林檬的笑容，那是隻有對認同的夥伴才能表現出的笑臉。
“很驚喜……”
“相信你在人族組織那邊，應該聽聞了關於‘完人之心’的故事，我也不多加複述。”
風間徹走向冰櫃，也拿了一罐與林檬同樣的冰闊樂，哧啦……他拿著冰闊樂自顧自的與林檬手中被捏變形了的易拉罐觸碰，然後喝了一口。
“所以你應該明白，這項計劃對整個人類有多重要。你大可不必感到絕望，有此結局，是正常的。”風間徹展開雙臂，“為了‘你’，謀劃了十幾年的計劃，又怎會如此簡單呢？你順利回到聯盟這件事，已經給你上了一堂課吧？”
“頭兒，是時候認清楚你自身的定位了，不要再任性了。”
風間徹將冰闊樂一飲而盡，人未醉可心已醉，他走到落地窗前，將遮擋板猛地拉開，一道強烈的光從遠處直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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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徹背對著窗戶，他將喝完的冰闊樂隨手一扔，垃圾就是垃圾，沒用了的東西，在他眼裡都是可以隨意丟棄的廢物。
“原來我最親近的人，都潛藏在我身邊，嘿……真他媽的有意思啊！”
時至今日，林檬眼中總算流露出了一絲怒意，他面頰猙獰，內心隱約有股殺意，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始終無法達到一個閾值，一直無法衝破那道“憤怒”的關卡。
“啊咧？僅僅只是這樣嗎？”風間徹眯著眼睛，對林檬的反應很是疑惑，在他看來，遭受到親友的背叛，足以讓一個人憤怒才對。
“根據調查和我的觀察，林檬自出生以來，鮮少有過憤怒的情緒。”作為林檬的發小，西左龍一推了推眼鏡，用冰冷無情的語氣說道。
“所以說，實驗資料就差這一項指標了嗎？”龐鴻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有對好友的同情和悲憫，也有對自己這種背叛兄弟做法的鄙夷，已經複雜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不惜策反林檬身邊的人，讓林檬感受到憤怒。恐怕，安知志當時想拿下靈兒，也是為了讓林檬感受到憤怒對吧？畢竟在資料中，可沒有靈兒這人的情報，也就說靈兒一直受林檬的秘密保護。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足以讓林檬陷入暴走情緒的關鍵性道具。”
風間徹詫異地看了眼龐鴻：“你的分析能力倒是不差，這都能被你說中。不過，你這倒是提醒了我！道具！”
緊接著，風間徹拍拍手。
在林檬的另一側，一扇暗門徐徐開啟，數道身影魚貫而出，緘默地站在林檬的面前。
林檬如同殭屍般，艱難地回過頭，目光呆滯，現實又再次給了林檬當頭一棒。
這一棒，蕩魂攝魄，震撼心神！
剎那間，林檬腦海裡“嗡”的一聲炸響。
悲慟、悽慘、憤怒的咆哮聲從一具瘦弱的身體裡發出。
林檬像瘋狗一般，撲向衣裝革履整齊的風間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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