燾北溪聽是十萬金,著實嚇了一跳,愣是不敢接了這單,張鋒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要我,我也是不樂意拿這麼多的出來的,雖然你賺錢的本事不錯,到底不是我南詔之人,可家父之命,我也不敢違逆。有困難你只管,這生意一定要做成。”
燾北溪想著那是十萬金呀,到底有些心跳,深吸幾口氣,“承蒙張兄弟看重,實不相瞞,有了這大筆資金,走完這一趟,我也可以洗手了,到不是我不敢接,而是數量實在太大。依著原來的資本,一來一往,大半年也夠了,可如今,要把這麼多的資金換成貨物,人力物力都要多準備一些,沒個一年,如何也回不來,我只怕張兄弟不好與家裡交代。”
張鋒輕蔑的一笑,“區區十萬金而已,沒什麼大不了,你只管做就是。”
燾北溪心裡飛快的盤算了一下,苦笑道:“若要接下這單也行,只是這利息只能重新計算了,貨物太多,我擔的風險更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自然要多顧些人手,如此一來,往年的利息著實有些吃緊。”
張鋒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往年不都是加倍,今年要如何個演算法?”
燾北溪一臉苦笑,“張兄弟不知這買賣的風險,往年資金少,我找熟路,心裡有低,可如今這麼一大筆,熟路的貨是不夠的,只能再找些新路出來,利潤就有些不好計算了。”
張鋒更是不悅了,他雖然跟著父親讀書識字,處理事務,卻一直不擅長這些銀錢上的事,當下不耐煩的了一句,“那你打算怎麼算?”
燾北溪伸出三個手指,慢慢了一句,“三成的利潤。”
張鋒眉頭一皺,“不行,太少了。”
燾北溪無奈的苦笑,“不少了,足足三萬金的利息了。”
張鋒思索了一下,“容我再想想,你先把家裡人接來,安頓好了,再議。”
燾北溪點頭,謙卑的道:“燾某正有此意,跑了這一年,正打算好好休整幾日,把家裡人先接過來,快一年沒見了,也是掛念的緊。”
張鋒不置可否,只是抬高了下巴,傲氣的看著燾北溪,“如此等你想好了,遣個人到我府上一聲。”完,抬腳就直接往外走,在不耐煩多看屋裡的人一眼。
“一定一定,勞煩郎君辛苦跑這一趟。”燾北溪答應著,也不計較他的態度,恭敬的把人送出門去。
接下來的幾天,燾北溪在不提買賣的事,一直忙著買房,買傢俱,買奴僕雜役,到得月底,他在大唐的一大家人,終於熱熱鬧鬧的進了蒙舍,住進了他新購置的房裡。
張鋒一直在等燾北溪的回話,可他那邊卻一直都沒有動靜,眼看日一天天過去,往年燾北溪已經前往大唐了,今年卻還遲遲未動,當下也焦急了,他不是資金多,需要進的貨源也多,還要增加人手麼,為何遲遲不動。到底按捺不住,又登了一次門。
相較於貞因呶的府邸,燾北溪的府邸要一些,只是個三進的跨院,可與到處都是茅草房的平民百姓家相比,也算得是大戶了。院裡沒有假山流水,沒有亭臺樓閣,只栽種了許多花草,打理得十分整潔,看來主人也是用了心思的。
見了燾北溪,張鋒也不與他多廢話,開門見山,直奔主題,“如今你一家都接過來了,你可打算好,什麼時候出門,把那生意繼續跑起了。”
燾北溪彎著腰,陪著笑,“快了,快了,再準備準備,也差不多了。”
“哼,”張鋒不悅的冷哼一聲,“你當是我三歲娃,聽不懂你的話,那十萬金的事,你打算怎麼辦,我可是聽你別家的銀都收了,為何不收我那十萬金?”
燾北溪心裡大駭,頭垂了下去,有細密的汗珠冒了出來,他竟然監視他,連他收下了別的富戶的銀都被他發現了。顧不得摸帕,直接抓起袖,擦了一把汗,這才賠著心道:“明人不暗話,我也不瞞郎君,這生意上頭的事,沒到臨了,誰都不準,那可是黃澄澄的十萬金呀,若是不心賠了,燾某搭上這條命也不夠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