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在這個村莊裡閑逛了一天,等著染布出來。因為村民想要突出染布顏色的層次感和色彩感,是紮了染,染了紮,紮了再染,手續特別複雜,索性陪著鐸月娘把周邊的村都走了個遍,可惜還是沒有找到阿佑和香花。經過幾天的努力,村民們終於染出了一塊漂亮的布來。那美麗的山茶花圖案火紅的開滿了鐸月娘的眼,開進了她的心裡。
“哇,好漂亮!”鐸月娘由衷的贊嘆,後世所見大多是一些幾何圖案,花草也很簡單,這副山茶花卻是整個村的村民用了心的傑作,花瓣輪轉,顏色層疊,深淺不一,一朵盛放的山茶花就那麼不經意的開在了那一方棉布上。
皮羅邆也忍不住扯出一抹微笑,滿意的點頭,“不錯,很好!”然後他看著鐸月娘,“這布我買下了!”
見到皮羅邆不仗勢欺人,不盤剝民,鐸月娘心裡很是欣慰,她笑道:“我原也是看中了的,五哥喜歡,我今兒不與你搶。”
皮羅邆笑看著鐸月娘,“月兒何不拿東西來與我交換?”
鐸月娘看著他,戲謔道:“五哥喜歡什麼?五哥還缺什麼,我可是一無所有的窮人一個了,實在沒有什麼東西能拿得出手。”
皮羅邆無奈的搖頭,“還裝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藏了什麼,還不拿出來給我看看。”他的整顆心都在她身上,她背地裡的動作如何能瞞得了他。
鐸月娘知道是自己的動作被他發現了,也不氣惱,只是有些不情願的拿出了藏在袖裡的染布,紅著臉輕聲道:“我胡亂做了玩的,做的不好。”
皮羅邆直接拿過染布,也不開啟,直接放進了袖裡,“如此我們交換吧,那山茶花歸你了。”
“五哥不嫌棄就好!”鐸月娘得了便宜,心情很不錯,臉皮不自覺厚了幾分。那染布是她學著做的,她的刺繡一直不好,所以只是印了些簡單的幾何圖案,不想竟被五郎發現了,還被他換了去。
皮羅邆仔細的打量了鐸月娘的氣色,“看你氣色不錯,精神頭還行,我們該走了,大釐那邊的麻煩要盡快解決了才好。”
“大釐那邊的麻煩?”鐸月娘細細的咀嚼著這幾個字,猛的抬頭,“大釐出事了。”
皮羅邆嗯了一聲,“別擔心,一點事而已。”
鐸月娘點頭,她也要繼續尋找香花,只有找到香花,她才能心安。隨後的幾天裡,邆賧少主的詔令傳遍了邆賧詔。所有邆賧轄區內,凡有藉著蛇女的由頭生事者,一律殺無赦。詔令一出,又有一些人性命不保,受苦的百姓終於被解救了。皮羅邆此舉安了天下,得了民心,而鐸月娘的前程也平坦了不少。
他們離開的那天,周城的百姓們送了他們一程又一程,鐸月娘一再的婉拒。最後翠娘拉著海月跪到鐸月娘面前,“神女給我們留個名字吧,信女也好在家裡給神女立個牌位,早晚供奉。”
鐸月娘笑著拉起她,“我沒有名字,你們也不用給我立什麼牌位,只要你們好好的,我便很歡喜!”
鐸月娘看著送行的鄉親們,大聲道:“鄉親們,請回吧,我要去尋找我的故人了。我希望下次再見的時候,大家都能安居樂業,盡享太平。”
翠娘依依不捨的看著鐸月娘,滿臉的感激,“神女心慈人善,是我們的大恩人,請受我們一拜。”村民們便紛紛跪倒在地。
鐸月娘受不起這樣的大禮,只好慌亂的逃離開去。一路上也不乘馬車,直接騎上馬背,與皮羅邆一起策馬同行。
天空有些陰沉,七月要來了,雨季快到了。馬蹄踏著一地的泥濘,進了大釐城。到了大釐鐸月娘才知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自從茶馬古道開通後,河賧賈客便帶著各色的貨物在這條古道上行走,也帶動了沿路上的一些副産業。太和城與大釐便是商旅歇腳的地方,許多人會在這幾個地方補充一路上的供給。河蠻楊牟利與邆賧早有舊怨,如今得了南詔的支援,楊牟利更是得意,一封挑釁意味十足的信送到了邆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