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潘一聽有戲,急忙上前幾步,“村民刁蠻,不聽我的,但是肯定聽神女,要不過兩天,我派人到村裡通知一聲,讓他們都到村裡城隍廟門口集合,就神女的使者到了,要選侍女,讓他們把家裡人都帶出來,供使者挑揀,如何?”
鐸月娘微眯起雙眼,淡淡的嗯了一聲,神色平靜,讓人看不清楚她在想什麼,“神女的守護靈蛇葬在了蝴蝶泉邊,要不就去那裡挑吧,村裡不管老幼,所有人都必須到場,我會表演一場更盛大的蛇舞,祈求神女賜福村民。”
虞潘聽鐸月娘願意當眾表演蛇舞,心裡自然欣喜萬分,只要露了這一手,以後使者一走,這裡他想怎麼選人就怎麼選人,想要什麼人,就選什麼人,心裡一番盤算,試探的問了一句,“請問使者,屋裡新選的那幾個娘該如何處理?”
鐸月娘淡淡的撇了他一眼,看他滿面油光,身材肥胖,這腦到也不笨,還想到用這一句來試探自己,心思一轉,放她們回去,只是遲早的事,也不急在這一時三刻,“先留著吧,我一路過來,也沒見幾個聰明能幹的,若真選不到合適的,也只能拿她們湊一湊了,到底不能耽擱了神女的大事。”鐸月娘頓了一下,“先給她們吃些好的,餓瘦了不好看。”
虞潘連連點頭,如今是再不敢懷疑了,“是、是、是,使者的是,我這就讓人準備,一定伺候好她們。”
“嗯,”鐸月娘淡淡的點頭,“你自忙去,等一切安排好了,再來告知我。”
虞潘仔細把鐸月娘的話過了一遍,仍是有些不明白,“人先安排使者歇息,我再去忙別的。”
“不必了,此次出行,神女有交代,她年前,邆賧的民對她多有不服氣,此次選侍女只是其一,其二嘛,要我順便留意一下,民對神女的評價,是否值得她繼續庇護他們。我還是與這幾個娘同住一屋吧,順便暗暗打聽下,她們對神女是否有敬意。”眼看虞潘又開始抹汗,淡淡的補了一句,“你為神女選侍女,勞苦功高,神女知道你是忠心的。”
聽到這一句,虞潘提起的心又稍稍放下,“那人為使者準備些精細的吃食來?”
鐸月娘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再不看虞潘,轉身進了屋。虞潘的吃食很快送到,算不得多麼稀奇,到底還是精細了不少,也算是用了心了。
那邊,矮低聲道:“依郎君看,這娘真是神女派來的使者嗎?”
虞潘不屑的冷哼一聲,“屁,不過是懂點微末伎倆的藝人而已,若真是神女的使者,我們能這麼輕易的抓到她,你們抓她的時候,她為何一言不發的任你們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傻嗎,蠢貨!”
矮被罵了一句,也不敢生氣,點頭連聲稱是,“郎君的對,如果她真是神女的使者,別我們只是簡單的派了幾個人,就是出動整個邆賧的軍隊怕是也制她不住。聽在太和城,水桶粗的黑蟒都死在了神女的手裡呢。”矮想了想,又心的問了一句,“那郎君為何還要善待她?”他實在想不明白。
虞霸陰鷙的看著關著鐸月娘的屋,“是不是又有什麼關系,只要她能馭蛇就夠了,一場蛇舞後,我們選人就方便多了。”
矮此次到是全聽懂了,不由伸出大拇指,“郎君英明!”
眾娘見鐸月娘安全的去,又安全的回,都對鐸月娘存了戒心,話都不願多一句了。鐸月娘懶得解釋,她選擇與她們同住一屋,不過是擔心虞潘會提早把她們賣了而已。至於探話什麼的,都是虛話而已。隔天一早,鐸月娘被幾個侍女打扮一新,蒙上面紗,帶到了蝴蝶泉邊,哪裡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潭邊已經架起了高臺,虞潘早就到了,高高的坐在高臺的一側,見鐸月娘到來,急忙躬身相迎。
虞潘走到她身邊,請她端坐在榻上。矮上前幾步,清咳了一聲,朗聲道:“今天,我們偉大的神女的使者,要帶著神女的靈蛇為大家祈福,順便挑選伺候神女的侍者,這是難得的大好事呀,鄉親父老們,拿出你們的虔誠來,向神女跪拜吧。”
村民們聽到這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心存懷疑。矮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是神女庇佑了我們,所以我們要勇於奉獻自己,能伺候神女是你們的榮耀。奉獻你們自己吧,請大家跪拜,求神女給我們賜福!”矮高喊著。
眾人依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是沒動靜,矮急眼了,手一揮,那些兇神惡煞的家丁,舉起手裡的馬鞭就是一陣亂抽,村民們捱了打,只能委屈的跪了下去。
鐸月娘已經隱約聽到了隱隱的抽泣聲,心裡嘆息一聲,作孽呀!
矮眼看眾人終於跪下了,滿意的退了回去。虞潘輕咳一聲,大手背在身後,裝模作樣的往前走了幾步,“鄉親們,神女派使者來到我們這裡,是我們的榮幸,神女會賜福給我們的,我們先跟著使者祈福,向神女跪拜!”
完示意鐸月娘上前,鐸月娘也不推遲,穩步走到臺前,淡淡的道:“鄉親們,不用害怕,靈蛇會庇佑善良的人們,跟著我祈福吧!”
鐸月娘著話,雙手拿著權杖,高高舉起。藉著這機會,不動聲色的把一枚鋒利的發簪悄悄拔了下來和權杖握在一起。阿吧就在附近,只要她句話,阿吧立馬就會現身,但是鐸月娘不想這幾個人死的太痛快,他們施加了多少苦痛,在這些善良的民身上,她要幫這些民一筆筆算回來。
鐸月娘嘴裡念念有詞,仍是把一首再別康橋念得抑揚頓挫,一邊念,一邊揮舞著權杖,假裝在向神明祈禱的樣。發簪則藉著權杖的掩護狠狠的劃破她的手心,一串鮮紅的血珠灑了出來。
虞潘端坐在一旁,聽鐸月娘念念有詞,仔細聽了半天,卻聽不懂,心道莫非她真的是神女的使者,自己想多了。
阿佑曾經藉著鐸月娘的鮮血引出萬蛇順利的過了天生橋,她曾經用自己的血召喚出群蛇疏通了河道,這次她一樣可以召喚出蛇群,弄死這幾個藉著她的由頭禍害百姓的惡霸,她沒必要手下留情。
隨著鐸月娘鮮血的灑出,不大的一會功夫,便有幾條蛇爬了出來,圍著她高高的昂起了頭,扭著身,似在跳舞一般。村民們看到這一幕,都信了大半,想到剛才對神女的使者不信任,心裡驚慌了幾分,不由得跪伏在地,虔誠的磕著頭,身都不敢抬起,大氣不敢出,恨不能五體投地。
虞潘高興的笑了起來,肥肥的肉臉上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不管是真是假,只要她能讓民乖乖聽話就好。
隨著鐸月娘的血越灑越多,引來的蛇也越來越多。過了不多時候,聽見有人心的叫了一句,“媽呀,好多蛇。”隨著他的驚呼聲起,很多蛇都冒出了頭,密密麻麻的如潮水一般向鐸月娘湧了過來,整片平整的地面霎時猶如鋪了一張蛇毯。鐸月娘緊緊的握著拳頭,在轉身的時候,把手心裡的血朝著虞潘等人甩了過去。血珠灑在了他們身上,頓時蛇如潮水一般湧下了虞潘和他們的狗腿們。
虞潘看著密密麻麻的蛇群,頓時覺得頭皮發麻,看到蛇都不約而同的弓起了身,對著他們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嚇得忘了反應。畢竟做了太多的虧心事,他很快反應了過來,再仔細一看,才發現了其中的貓膩,只見所有的蛇都對著他們做出了攻擊的姿勢,卻沒有一條的頭是對著百姓和鐸月娘,頓時才醒悟過來,他還是太自信了,一直以為鐸月娘只是個江湖藝人而已,不想她她是神女的使者竟然是真的。心裡不由一陣慌亂,對著鐸月娘大叫,“使者,這是什麼意思,我虞潘對神女敬忠的心蒼天可鑒,為何要拿這許多蛇來嚇唬我。”
鐸月娘揮灑著手心裡的血珠,都不耐煩搭理他,這樣的惡人,只有死了才能平民憤。
矮見勢不妙,猛的拔出腰刀,擋在虞潘面前,“郎君別怕,的保護你,不過幾條蛇而已,我一刀就能砍它十條八條。來啊,圍成一圈,保護郎君先走。”
眾家丁聽到矮的吩咐,都拔出腰刀,一路砍著蛇,把虞潘護在中間要逃。
村民們見蛇並沒有圍攻他們,膽的跑了一些,也有膽大的躲在一邊偷看。鐸月娘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切,看到蛇被斬殺,心裡一陣難過。又擔心放過了虞霸,他回過頭來變本加厲的收拾村民,虞潘絕不能放過,今天他的命必須留在這裡。
鐸月娘看著不遠處的那片黃色,輕聲道:“阿吧,別讓這幾個壞蛋逃了,今天他們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