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廝搖頭,“沒有,只了想請主過去話。”
皮羅邆有些緊張的看著鐸月娘,鐸月娘回給他微微一笑,“五哥,我去看看伯父,晚些在與你話。”
皮羅邆只好點了點頭,“我去書房處理些公事,晚上一起吃飯。”完大步離去。
鐸月娘跟在廝身後,一路慢慢的走著,德源府其實也不算很大。自從那年,經歷了李知古之禍後,府裡人丁一直很單薄。咩羅皮經歷了巨變,也沒在續弦,也不要丫頭伺候,身邊只有幾個廝跟著。再加上當年突圍逃出邆賧受了傷,雖然這些年一直心的休養著,也總不見好。所以早早就把詔裡的事物都丟給了皮羅邆打理,自己專心的調養身體。
鐸月娘走進咩羅皮的六合院時,他正坐在火爐邊泡著茶。見鐸月娘進來,他慈愛的朝她招了招手,“月娘來了,過來坐,來幫伯父泡杯茶吧。”
“是,伯父!”鐸月娘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在他對面坐定。
咩羅皮笑著道:“我身體一直不見好,大夫要平心靜氣,對身體有利。五郎便尋了這些東西來給我,是品茶好。可惜我到現在都不懂怎麼用這些東西。”
鐸月娘聽到茶壺裡的水已經在咕咚咕咚的冒泡了,便取下茶壺,開始潔具,按著以前見過的茶藝表演,慢慢的沖泡起來。
咩羅皮嘆息一聲,“品茶是個好東西呀!”
鐸月娘不知他為何嘆息,也不好一直閉著嘴巴不話,微笑著答道:“是,品酒品詩意,品茶品人生。品茶更能陶冶人的性情,平心靜氣,品茶最好不過。”
咩羅皮便笑了起來,“的好!”然後揮手讓隨侍的人都退了下去。鐸月娘遞上一杯沖好的茶。他接過,深吸一口氣,輕輕一嗅,又抿了一口,“五郎你最會烹茶,我原是不信,不想還真的比我泡的要好一些。”
鐸月娘笑道:“伯父廖贊了,或許正是應了民間的那三個字,隔鍋香!”
咩羅皮淡淡的‘哦’了一聲,又抿了一口,最後才道:“民間的事,自由五郎會料理,前些時候,外邊的騷亂你出面了?”
鐸月娘應了聲“是,此事本就應我而起,安撫民,沒有人比我更合適,我只是略盡綿力。”
咩羅皮看著鐸月娘,最後才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時羅鐸,為什麼對你的期望那麼高,現在又有那麼多的傳言出來,我都不知道該信誰了。”
鐸月娘再奉上一杯茶,平靜的道:“伯父誰也別信,信五哥便好。”
咩羅皮嘆息一聲,“還是你通透,想我這一生,兒女兒七八個,最後只剩下五郎一個。那年李知古要拿五郎獻祭,可把我心疼的,當時時羅鐸你們一定能回來,我還不信,最後你們真的回來了。”
鐸月娘隱隱猜到了他想問什麼,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要回答,只好低低喊了一聲,“伯父!”
咩蘿皮端著茶杯,思緒似乎陷入了回憶裡。鐸月娘見他久不話,也不敢打擾,只安靜的在一旁沏茶。良久,他幽幽一嘆,道:“記得那是大唐的長安三年,吐蕃王親率大軍南征,可憐我們各自為營,不曾守望相助,都被一一攻破。自此,吐蕃王的牙帳就一直駐紮在葉榆澤,還在當地推行政令,令白蠻人上貢納稅,烏蠻人收歸吐蕃治理之下。那年,我與你父親一起帶了貢品前去納貢,行到葉榆澤邊,大釐城附近時,碰巧聽到吐蕃牙帳那頭傳來了騷亂,遠遠的就見到一條比水桶還粗的巨蟒朝雲弄峰遊弋而去,我們趕過去的時候,見到一個女躺在湖邊。你父親一時不忍,出手救下了她。不久便生下了你,當時的你還不足月,真的好,我們都想著你或許是養不活了,可到底是一條生命,只得心的養著。可惜你呀,三個月了還只如初生的嬰兒一般大,連頭都抬不了,恰逢我們聽了玉案山下的事,索性改了你的初生日期,那時人人見了都你剛足月,只有我們知道,你其實已經三個月了,養大你不容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