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月娘忽然覺得很委屈,記憶裡除了大哥沒人敢這麼打她,一時有些火起。阿佑便涼涼的笑道:“是不是除了你大哥,沒有人這麼打過你?”
鐸月娘轉過身,不想在搭理這個無聊的人。心裡依然有些介懷,鐸羅望捨不得打她。阿佑也不介意,“我先前與你的交易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阿吧需要你幫它解脫。還有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也是你哥哥,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鐸月娘心裡一個咯噔,想起了那年張秀臨終前的話,想問個仔細,卻又害怕是皮邏閣下的另一個套,索性閉緊了嘴。
阿佑見她還是不相信自己,想也當然,索性轉移了話題,笑了笑,“不這個了,現在還不是的時候,等你能脫下鐲那天在吧!”
今年天幹,雨水太少,許多農作物在開花的時候便燒焦了,許多人家都是顆粒無收,為了生存,都紛紛攜了家人出來逃荒,蒼洱大地全憑著葉榆澤的庇護,有足夠的灌溉用水,災情不是很嚴重,産量沒有明顯下滑,便有許多人往北方逃去。
鐸羅望接到月娘死了的訊息,一時悲從心起,才短短幾年,他那個聰明睿智的妹妹怎麼就沒了。當下也顧不得多加思索,帶了隨從便心急火燎的往南詔趕。半路行至大釐,便被皮羅邆攔住了,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心裡深沉的痛。鐸羅望無話找話的問了一句,“五弟為何攔我去路?”
皮羅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的問了一句,“大哥這是要往哪裡去?”
鐸羅望看著皮羅邆的架勢,心想他肯定知道了,也不隱瞞,直接道:“月娘出事了,我要去看看。”
皮羅邆冷笑一聲,咬牙切齒的道:“如此便一起吧,我到要看看南詔想耍什麼花樣,我更要問問皮邏閣,好好一個人他是怎麼把她弄沒的。”
鐸羅望搖了搖頭,“南詔對我們虎視眈眈,想想那年,我們是怎麼逃出來的,你還是別去了,若我被困南詔,你我兄弟也好有個照應。”
皮羅邆搖頭,“月兒的事,我一定要去。”語氣堅定,不由拒絕。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堅定,知道服不了對方,只能各帶了隨從,一路往蒙舍方向疾奔而來。剛出太和城,便碰到了不少流民,不得不放慢了馬步。這時一個纖細的女,彷彿頭暈一般,走著蛇形的路線倒在了鐸羅望的馬前。隨從們很不高興,舉鞭要打,被鐸羅望攔住了。“罷了,也是個可憐的,賞她些吃食,讓她走吧。”
隨從只得下馬,把那女扶到了路邊,又打賞了些吃的,準備走。女突然低聲了一句,“我家姑娘問邆賧少主安好,不知道那年他受傷的腳恢複的如何了,陰雨天可還會痛。”
隨從一愣,不明她的,當下急著趕路,也沒做多想,隨便應了一聲,“嗯,好多了,不會痛了。”完也不理那女,急忙上馬追了上去。
女心裡焦急,在背後又大喊了一句,“我家姑娘問邆五郎安好!”
隨從心裡有些奇怪,揮著馬鞭趕上前去,把剛才沒頭沒腦的話對鐸羅望了一遍。
鐸羅望也聽著奇怪,眼看快到天生橋了,便對皮羅邆起此事,“五弟可還記得剛才驚了我的馬的那女?”
皮羅邆斜挑他一眼,表示有話就。鐸羅望討了個沒趣,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她了句很有意思的話,還是與你有關的。”
皮羅邆不在意的接了一句,“哦,來聽聽!”
鐸羅望早習慣了他寡淡的稟性,不在意他的態度,繼續道:“她我家姑娘問你安好,還問你那年傷的腳恢複的如何了,陰雨天可還會痛。”完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使勁的甩了一下臉,想把那些軟弱的東西甩出去,“月娘都歿了,誰還記得問我們安好。”
皮羅邆卻是渾然沒有聽到最後這一句,只慢慢咀嚼著前一句,我家姑娘問他安好,還特意提起他腳受傷的事。突然他一個激靈,勒住了馬,“大哥,南詔你不能去。”
鐸羅望看著皮羅邆,一時沒有明瞭他話裡的含義,皮羅邆重複了一遍,“南詔你不能去,這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