鐸月娘心裡發苦,兒被奪走了,自己竟然還不知道,不由淡淡的看了原媛一眼,也不話,閣羅鳳便拉著鐸月娘的袖,躲到鐸月娘身後,了一句,“我要和娘親在一起。”
原媛便溫和的笑著,“明日母親再帶鳳兒來看你娘親可好,你睡在這裡,要被人閑話的。”
“我與我兒在一起會被什麼閑話,少夫人成日與我兒呆在一起,就不怕閑話了麼!”鐸月娘譏諷的回了一句。
原媛笑得有意味不明,“妹妹糊塗,姐姐可不能由著你糊塗,二郎如今還在祠堂思過呢。”
“二哥護著我,少夫人很吃味?”鐸月娘笑道:“三郎回來前,沒有把我弄死,少夫人可甘心。”
原媛眼見沒有不相幹的人在,笑聲陰冷了幾分,“枉你自詡聰明,竟然都不明白是誰對你出手?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對你下手。”
鐸月娘淡淡一笑,涼涼的了一句,“人生三大悲,不過是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你的事與我何幹,我也沒興趣。”
原媛狂笑了起來,笑聲尖利刺耳。她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我與三郎自結識,那年在石門關一見鐘情,我以手帕和頭發相贈,他以寶刀回贈,互為信物,私定終身。不想皮邏晟求了詔主,要求娶我。我原本打算與三郎私奔,不想他失約了,他沒有來。我在石門關等了他整整三天,最後我坐上了出嫁的婚車,我要來問問他,為何失約。到了蒙舍,拜了天地,我才知道,他已經逃出府,又被抓了回去,鎖在房裡。他對我是如此的真情,可惜我只因一時之氣坐上了出嫁的婚車,成了他的大嫂,錯過了心心念唸的緣分。”
鐸月娘淡淡打斷她,“抱歉,我對你的過去沒興趣,我只想與我的鳳兒話,請你離開。”
原媛甩去笑出來的淚水,“這便是你最令人討厭的地方,你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讓他對你念念不忘。”她繼續道:“我原本是不想對付你的,我知道你不想與我爭。但是我恨,我恨他有了你之後竟然忘了我;我恨他在我們新婚的夜裡,抱著我卻喊著你的名字;我更恨他為了你們母能在一起,竟然跪求了一晚上。此次出使大唐竟然還拿你做要挾,什麼如果你不好,他便不能好!”
皮邏閣竟然做了這些,鐸月娘卻是從來都不知道。只得譏諷的道:“他做什麼是他的事,你自己沒本事卻遷怒於我,真真好笑!”
原媛放聲大笑起來,“我是沒本事收了他的心,不過不要緊,只要你死了,他慢慢的就會忘記你!”她的神情陰冷,“即便不再愛我,我寧願他恨我,我也不要他如今這般淡漠的對著我!”
愛,這個字眼對於皮邏閣是何其沉重,他的功名,他的霸業,哪一步,不是踩著自己的兄弟姐妹,甚至是自己的兒女兒成就的。他無情無心才成就的霸業,試問有情有愛,能成就霸業的有幾人。
“鳳兒,來,到母親這裡來。”原媛溫柔的呼喚著閣羅鳳。
閣羅鳳依偎在鐸月娘懷裡,輕聲回了一句:“母親,你的笑容好可怕!”在人前,閣羅鳳又回到了自己的狀態,讓鐸月娘錯誤的以為剛才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
鐸月娘便低聲安慰道:“鳳兒不怕,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
原媛本想發怒,想了想,又笑了,“算了,隨便你怎麼,如今你也只能耍耍嘴皮了,等你死了,你的兒就是我的了。再沒人與我爭,你得他庇護又如何,如今府裡,還是夫人和詔主了算,她們的心向著誰,誰才能笑到最後。”
鐸月娘不置可否,他的鳳兒既然記起了一切,那麼她便放心了,即使讓她立刻就死,她也無所畏懼。“能耍嘴皮自然是要耍一回的,只不知少夫人每天裝模作樣可辛苦?”
原媛背後下黑手自有一套,但是論起嘴皮上的功夫,從假裝溫柔的她如何是鐸月娘的對手,只得冷哼一聲,“還不把郎君抱過來。”她便不信,自己搶了閣羅鳳,鐸月娘還能偽裝平靜。
幾個丫頭婆得了命令便來搶閣羅鳳。閣羅鳳手緊緊的抱著鐸月娘,同時大聲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