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鐸月娘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他的是大釐,不是大理。那時候大理還不叫大理,大釐就是後來的喜洲鎮。剛想探出頭去看,卻見到玉娘與阿慈都在掩口偷笑,一時紅了臉,趕緊端正的坐好。
坐了一天的馬車也累,鐸月娘在車上睡了一覺到覺得輕鬆了些,玉娘她們卻是一個個累的不行,本來她們是可以在馬車上睡覺的,後來彩凰一鬧,最後所有人都只能坐著了。
進了大釐,觀湖的視野也更寬闊,她們一路觀賞著湖光山色,一路向著河蠻的勢力範圍而去。她們的目的地是在馬龍峰下。如此行行走走,終於趕在三月十四順利抵達。阿慈雖然話少,架不住玉孃的友善,倆人最後到也相處的更是愉快。只是阿慈會時不時的偷瞟皮羅邆一眼,只可惜皮羅邆的所有心思都在月娘身上,對別人卻從不假以辭色。所以一路行走了三天,兩人竟不曾過一句話。
時羅鐸和咩羅皮早在他們的大帳前等候,見了她們,時羅鐸的第一句話就是:“彩凰的發簪呢?”
鐸月娘思緒一轉,便猜到是彩凰先她們一步抵達,應該是打什麼報告了吧。玉娘道:“在車上放著呢,東西稀罕卻也不是頂好的,我們拿她的東西不過是故意使壞,氣她一氣罷了。”
時羅鐸冷笑一聲,“你們晚些就把東西送回去吧,一百兩便宜她了。”
玉娘偷看著時羅鐸的臉色,只看他冷著臉,實在看不出喜怒,只好心的問道:“阿爹,她又詆毀我們了吧!”
時羅鐸緩了下神色,淡淡道:“對她你們不用太客氣,我時羅鐸的女兒,就是點蒼山上的松柏,可折不可彎,不能任人欺淩。”
鐸月娘想了想終忍不住輕聲問道:“阿爹,我們的車還回來了沒?”
時羅鐸搖頭,“車還回來了,不過車到了我們面前她就讓人把車砸了。”
鐸月娘忍不住搖頭笑了,“她腦肯定出問題了。”
咩羅皮笑了笑,沉聲道:“不過是女兒家之間的玩鬧,我們是不能插手了,只不知你們可有辦法。這個臉不討回來,我可咽不下這口氣,任憑他越析兵強馬壯,我們三浪也不是好欺負的。”
玉娘嘻嘻一笑,“這發簪只怕是不能好好還她了。”完看向了鐸月娘。“月兒,你是吧?”
鐸月娘想了想,道:“發簪是要還的!阿姐,還東西不是要看心情嗎,怎麼高興怎麼還便是。”
皮羅邆適時的插了一句嘴,“我一直不明白月兒為何堅持要立字據,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完露出一抹淺笑,讓黑衣黑袍的皮羅邆剎那間靈動了不少。
觀音市是一個祭祀觀音的活動,據觀音大士在三月十五這天來到這裡,制服了本地的大魔王羅剎,開闢了這片廣袤的壩,讓人民得以安居樂業。從此每年的三月十五開始本地的白族男女早早就開始準備。因著今年六詔齊聚,觀音市更為隆重,只見河蠻楊牟利帶領著一眾善男信女,在觀音閣前三跪九叩,以酒祭祀了天地,又以各種齋菜果品祭祀觀音。一切都虔誠到了極致。其餘五詔卻是沖著這裡的集市貿易而來,自然也只在旁邊看了個熱鬧,年紀的則直接就躲一邊湊熱鬧去了。
看著祭祀典禮繁瑣無趣,玉娘拉了月娘就往外面跑,剛出觀音閣不遠,皮羅邆和益西也跟了上來。鐸月娘疑惑的看著他們:“你們約好了?”
皮羅邆不吭聲,益西解釋道:“裡邊無趣的很,見你們出來便跟著來了。”完一直看著鐸玉娘,喲嘿的面龐上泛起微紅,
玉娘也紅著臉輕笑道:“來了也好,我們玩兒去。”
幾人都沒有異議,便一起往人多的地方擠去。首先看到的是一男一女做了古怪的巫師打扮扶著松枝,揮舞著牛尾巴唱著古老神秘的祭祀歌謠,他們聽了個熱鬧,終究是沒聽懂在唱什麼。然後又見到了舞龍隊,兩條黑龍舞得如飛龍在天,在天上自在翺翔;又如龍入龍潭在水裡翻滾遨遊,肆意灑脫。二龍戲珠時而爭鬥,時而搶奪,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也有舞獅隊,獅睜眼、洗須、舔身、抖毛都舞得栩栩如生,還有獅吐球,大頭佛引獅等,引起了觀眾的一片喝彩。他們樂得看熱鬧。另一邊還有男男女女分坐在大青樹下,在對唱情歌,都白族是愛唱歌的民族,此事一點也不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可以用歌聲來表達,連談戀愛的方法也是如此獨特。雖然過年都有看熱鬧,但是還是第一次看這麼熱鬧的熱鬧,眾人一時都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