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此次出門,排場鬧的大,馬車也選了寬敞舒適,裝飾豪華的,一大堆姑娘在一起,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只可惜這裡山高林密,道路狹窄,一路上馬車不停的出狀況,到了此地,車輪直接裂成了幾瓣,再無法行駛,一路上壓縮了再壓縮的一大堆人都只能擠到樹蔭下站著,如被烈日曬蔫了的花朵,早沒了剛出門時的活潑。一個個都期盼馬車能盡快修好,如今聽得玉娘她們願意伸援手也很是高興,都跑過來道謝。
卻聽彩凰鄙夷的道:“地方就是地方,什麼都,沒一點大氣,出門的馬車都如此寒酸,實在是掉了我的身價。”都白族的姑娘是金花,結了婚就變銀花,老了是銅花,不知她一個年輕婦人還有多少身價。
玉孃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一拉裙角,直接跳下了車,冷著聲音道:“不好意思,我們的馬車太,載不了貴人,我們不借了。”玉孃的脾氣向來是極好的,一起長大這些年還真沒見她發過火,她被大夫人管得及嚴,話談不上輕聲細語,到底還是溫柔體貼。只有這彩凰好本事,第一次見面,就惹她動了氣;第二次見又惹她動了手,直接打人;要前兩次,還可以理解為年紀尚幼,自制力差,可時隔兩年,鐸月娘與她都脫去了孩童的稚氣,早已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秉性內斂不少。可一碰到彩凰,鐸玉孃的好脾氣又長了翅膀,不知飛到了哪裡,壞脾氣直接爆發。
彩凰柳眉一豎,傲氣的下巴高高抬起,驕傲的道:“不借算了,這車多少錢,我買了。”
玉娘想都沒想,開口便:“這車我們不…”
鐸月娘急忙接過話頭,道:“一萬金,少一錢都不賣。”完笑眯眯的看著彩凰。
彩凰鄙夷的看了鐸月娘一眼,冷哼一聲道:“果真是地方門戶娘養的賤貨,沒見過錢。”然後又看著馬車鄙夷的道:“就這破車,也值一萬金?”完又是一聲冷笑,“你們怎麼不去街上搶。”
鐸月娘淡淡一笑,拉住了快要按捺不住的玉娘,涼涼的道:“是啊,本來是想找貴人們收點過路費的,無奈這關系太複雜,實在拉不下這臉來。自己又沒眼界,也沒見過世面,偏喜歡這些黃白之物,只好在這破車上打主意了。嫌貴你別買,我們也沒想過要賣。”
玉娘暗暗贊了一句,“月兒,高!”隨即也高抬了下巴,學著彩凰的樣,冷哼了一聲,“愛買不買,不買拉倒,我們也不稀罕賣。”
鐸月娘微微一笑,低聲回道:“阿姐,我們把她氣死了會不會出亂?”
皮羅邆在背後低沉的來了一句,“有事我擔著。”
玉娘高興的贊了一句,“五哥好樣的!”
鐸月娘也笑嘻嘻的:“五哥真好!”
皮羅邆沒理會她們姐妹的恭維,放下車簾,繼續縮回了馬車裡,不在吱聲。
彩凰被鐸月娘搶白了一頓,不甘心,扭過頭對著隨身伺候的丫頭伸手就是扭了一把,只疼得那丫頭眼淚都下來。皮羅閣搖了搖頭,無奈的道:“兩位姑娘莫生氣,彩凰性急,脾氣不好,邏閣代她向姑娘陪不是了,我們這裡姑娘多,實在走不了遠路,還請二位姑娘大人大量,伸下援手。”
鐸月娘也不與他計較,笑眯眯的道:“一萬金,有錢好話,沒錢莫開口。”
玉娘也笑了,“不生氣,不生氣,我們只是喜愛黃白之物罷了,錢拿來,車你們拉走。”
彩凰也不甘示弱,倔強的了一句,“誰我沒錢,我越析一天淘的金沙夠你們辛苦一年。”
皮邏閣面上一僵,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兩位姑娘真會開玩笑,能否折中?”
鐸玉娘冷冷一笑,“折不了,讓你們的金沙馱著你們到太和城吧,麻煩把路讓讓,我們不奉陪了。”話雖然的狠,到底還是拉不下臉來,這邊與她們陪笑臉的還是大哥的舅,不幫忙著實不過去,幫忙吧,彩凰也著實讓人生氣,不由悄悄拽了鐸月娘的袖一下,詢問她的意思。
鐸月娘想了片刻,揚著聲音道:“馬車可以租給你們,一百兩銀的租金,一個都不能少。”隨即看著彩凰一臉的鄙夷表情,刻意的提高了音量,又加了一句,“嫡姑娘頭上的白玉鳳凰簪我看著挺稀罕的,就用來做抵押吧,若馬車磕了、碰了、壞了這抵押物就歸我了,我可不還喲。”
彩凰面上一陣紅一陣白,心有不甘,可惜她沒了馬車便寸步難行,不似月娘和玉娘,徒步都可以走上一天。最後只好恨恨的拔下頭上的玉簪,又吩咐丫頭取了銀兩來。還不忘得瑟的了一句,“我越析兵最多,地最廣,糧最足,金更是多的是,不缺這幾個錢打發要飯的。”完便要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