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出門不比他們第一次出門悄悄的走,因為皮羅邆受傷,所以特意挑了幾個廝跟著,玉娘和鐸羅望騎馬,鐸月娘和皮羅邆共乘了一張馬車。丫頭碧桃和綠桃乘了一張馬車,還有僕婦和廝乘的馬車,加上護衛,一隊人浩浩湯湯的朝這寧湖奔去,鐸月娘忍不住嘆了口氣。
皮羅邆笑問:“月兒可是有什麼不滿意?”
鐸月娘託著下巴,語氣很無奈的答道:“也不是不滿意,只是覺得我們幾人一起玩或許還自在些,如今跟了這麼多的廝僕婦只怕是玩的不痛快了。”
皮羅邆搖頭,微微一笑,“這有何難,到了寧湖,放他們自己去玩便好。”
鐸月娘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心情頓時愉快了不少,車裡無聊便隨意的哼著調。
皮羅邆仔細聽了一會,又想了一下,才道:“月兒的調很是新鮮,以前竟然沒聽過。”
鐸月娘兩世為人,最大的收益,估計就是臉皮厚了不少,當下大言不慚的道:“這曲是我自創的。”
皮羅邆想了一下,道:“曲不錯,可惜憂傷了一些。”
鐸月娘索性不話了,一路上又閉緊了嘴巴。這少年太睿智了,多多錯,還是不為妙。
皮羅邆發覺她不願意話,索性也閉緊了嘴巴,一路看著車窗外的風景。
她們乘著馬車到寧湖,緊走也有一個時辰,鐸月娘便囑咐綠桃上了馬車在車上先睡一會。皮羅邆卻吃味的道:“月兒待丫頭都是如此的好,我還以為月兒對我的好是獨一份的。”
鐸月娘沒好氣的看他一眼,淡笑道:“五哥最近話都是酸溜溜的,也不知現在菱角成熟沒,等到了寧湖,我打些菱角給五哥吃,好去去嘴裡的酸味兒。”著掩口笑了。
皮羅邆也不在意她的打趣,自顧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沒有現代平坦寬闊的高速公路,雖然車夫很心,可禁不住路面的坑窪,偶爾會顛簸一下,她擔心皮羅邆的傷腳,在他腳下墊了厚厚的墊,一路心的照看,卻也顧不得看外面的風景了。
到了寧村,她們用輪椅推著皮羅邆,只帶了碧桃、綠桃和兩個廝,其餘的人打發他們自顧的玩去。春天已經悄悄到來,因著本地溫泉較多,氣溫也較平常高些,湖裡的茈碧蓮,綠葉舒展,銅錢般大的葉片成片的飄浮在水面上,也有些新葉剛露出尖尖的角,猶如一隻只蜻蜓停歇在明鏡般的湖面。鐸羅望和玉娘早乘了舟下了水遊湖去了。綠桃在旁邊看著眼熱,鐸月娘便讓她跟了玉娘他們一起遊湖去了。鐸月娘推著皮羅邆在湖邊慢慢走著。湖邊綠柳早已成蔭,那些嫩綠的枝條隨風搖蕩,有一絲俏皮,一絲灑脫。不知不覺鐸月娘來到這裡竟然快三年了,她一時有些許的惆悵和迷惘,她想家了,想她的爸媽。
默默的走了一會,皮羅邆便指著一處寬闊的石臺道:“我們且去那邊坐坐。”
鐸月娘抬頭看去,只見是湖邊一處幹淨的石臺,約有幾十米長的模樣,上面三三兩兩坐了些許遊人,或在沉思,或在眺望,也有人直接躺在石臺上,懶散的曬著太陽。遠處還有幾頭牛在悠閑的吃著青草。她輕輕嗯了一聲,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下。
寧湖為地震陷落型的湖泊,湖呈狹長形,南北長6公裡,東西寬1—2公裡,湖水清澈,色碧如玉。湖裡的茈碧蓮似蓮而,葉如荷錢,湖風迎面吹來,夾雜著蓮葉特別的清香。吹皺一湖碧水,茈碧蓮在湖風裡花枝亂顫,綠葉迎風搖擺。攪亂了一方天地。
他們迎著湖風,嗅著風裡帶來的香味,讓人心神一蕩。一時心裡的鬱結少了些許。皮羅邆歷經邆賧的變故,從一個陽光好少年變成了一個少言沉默的人。鐸月娘難得感受這大自然的芬芳也沉默著,靜靜的感受著這安詳的時光,兩人一時無話。湖面上蕩了很多扁舟,舟上的人形態各異,有的站在舟上遠眺,有的坐在舟裡嬉水。還有不少人則是不時的伸手在湖裡採摘什麼。寧湖只因這些鮮活的舟靈動了不少,彷彿也有了生氣。在秀山碧水裡,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沉澱。如果不能離開,或許留下來也不錯!
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有幾個村夫大著嗓正著什麼,鐸月娘不願理會所以不曾仔細聽他們在什麼。後來起風了,她擔心皮羅邆冷,便開口要詢問,皮羅邆卻抬手阻止了她。鐸月娘只見他側耳細聽著什麼,不由也凝神細聽。
只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李知古吃了敗仗,估計是心有不甘,才提出這個條件吧。”
另一個清朗的聲音道:“依我看,應該還是和菩薩顯靈一事有關吧。”
又一個略有些黯啞的聲音問道:“此話怎麼?”
清朗的聲音回答道:“聽此次我們浪穹能獲勝,不是因為菩薩顯靈,而是因為咱們少主的庶出女有術法,能請得菩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