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歡看著長貴離開的身影,“你覺得他聰明嗎?”
明喻很聰明,一下子明白過來,笑了笑,“姐姐怎麼也學會說這含蓄的說話方式了。如今敵在暗,我們在明,把長貴放在我們身邊,就相當於把一個棋子放在了眼下,可以透過他更好地觀察軍師的動向和其他的內奸活動。”
明喻頓了頓,繼續說,“相反,如果把他拒絕了,只會有更加隱蔽的人到我們身邊,反而是防不勝防。”
明歡敲敲明喻的腦袋,“真聰明,難怪義父總說你愛看書,果然沒有白看。走,吃飯去。”
明喻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頭,跟著明歡去吃飯。
結果看到桌子上又有他不喜歡的胡蘿蔔,明歡有點好笑,夾了一筷子到自己的碗裡吃了下去。
“胡蘿蔔呢,可以讓人的眼睛更明亮更好看噢。”
明歡笑眯眯地說,眼睛彎成月牙般的形狀,冷清圓媚的眸子柔和下來,眼睫毛長長的密密的像一把小扇子,陽光下,看上去既明亮又溫暖。
明喻猶豫片刻,也慢慢伸手夾了一筷子,捏著鼻子吃進去,慢慢品嚐。
他發現,其實細細品味,似乎也沒有以前感覺那麼難吃,反而是甘甜可口。
他忍不住又夾了一筷子,明歡看到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次飯便這麼落下帷幕。
從那以後胡蘿蔔反而成了明喻最喜歡的蔬菜之一。
日子一天天過去,明歡每天都帶著明喻訓練,明喻也從來不說累。
一年又一年過去,冬季到來。
地上鋪上了一層層白雪,連樹木都被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霜,遠遠看上去,教中一片雪白,顯得神聖又純淨。
十年過去,明喻的身子便拔高了不少,已經從明歡的腰部變成高明歡一個半頭,遠遠看上去像一挺秀氣的青竹,身形俊逸高挺。
以前圓潤的眼睛逐漸拉長變成了勾人的丹鳳眼,鼻子愈發高挺,輪廓深邃,看上去就是一副妖孽的狐狸長相,薄唇上勾,顯得涼薄。
面對外人的時候,明喻總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只有面對明歡,才會收斂下所有鋒利的牙齒,卸下所有防備,像只真正乖巧的小狐狸。
一天早晨,明歡有事處理不在,長貴給明喻送上擦汗的毛巾。低頭弓腰,狀似無意地說,“小姐可是現在越來越越忙了,教中事務都要經小姐的手,少爺以後想要接任教主的話恐怕還有點困難呢。”
明喻停住擦汗的動作,少年眼睫低斂,薄薄的肌肉線條在白色的裡衣下面隱隱可見,有一種噴薄欲出的力量感。
他轉頭,挑眉,薄唇微勾,“你什麼意思?”
長貴低著頭,忙跪下,“奴才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教中事務都把握在小姐身上,未免有點…”
長貴意猶未盡,但意思盡在不言中。
明喻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那依你所見,我該怎麼辦?”
長貴見有戲,心裡一喜,他為了不引起懷疑,十年內都兢兢業業,忍受著明喻一副誰都不理的桀驁模樣,才漸漸成為明喻親近的侍從。經他觀察,明喻與明歡的關係並不親厚,反而常常劍拔弩張,鬧得不愉快。
但他還是做出一副猶豫的樣子,明喻不耐煩地斜撇他一眼,把擦汗的毛巾隨手丟進水盆裡,又把手上的木劍丟到了地上,正是明歡送給明喻的那一把劍,彷彿厭惡也那送他劍的主人一般。
長貴見狀,心裡更是確定,明喻早就厭煩明歡干預教務和對他的指手畫腳的行為了。
他跪下來,“軍師對我教忠心耿耿,卻被小姐打壓抑鬱不得志。少爺如若想要重新拿回權力,可與軍師聯手。少爺如有需要,奴才願意為教主效犬馬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