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滿腦怪異、叛逆思想,就是不能好好說話。
“我覺得那個專家把red anchor這棟樓內部當成女體,他如果不是變態,便是罹患異性缺乏症——”
“我在這兒等你。”彎出他房門外——她說的花徑——他停在過道廊廳。
“你不來參觀我的房間嗎?”何蕊恩回首,雙手捏著瑜伽鞋的模樣像要打人。“你搬進這宿舍,都還沒到過我房間——”
“regen——”一陣親暱的叫喚。
何蕊恩轉身。景未央正站在廊廳另一邊,看來剛出電梯間。上午九點半的蘋果花嶼陽光抹柔她一身冷硬灰套裝,使她微笑的臉龐比平常多了幾分微醺似的慵美。
還有發型。她多久沒這樣在人前松綁那一頭棕色長發?自從她成為人妻之後吧,她梳起婦人髻,這是告誡其它男人,可以碰她發的,是她丈夫……
羅煌胸口熱熱的,看著景未央踩著高跟鞋走過來。
她的眼睛也看著他。“就算是在宿舍,還是得注意形象。”垂眸,視線落往何蕊恩的裸足。
“對不起,未央姊。”何蕊恩撒嬌,裝乖,把鞋穿回腳上。“武神大哥說要請我早午茶,我先回房,等會兒見。”最後一句對羅煌說,並且送上一記嫵媚眼波。
景未央撥撩長發,淡淡笑著,待女孩徹底不見影,她眼簾映著男人的臉,說:“和regen一起在健身房運動?”她聽女孩講過,他要她仰泳時注意腰部別下沉,氣要吸足。
羅煌拉住景未央撥發的柔荑,另一手幫她把撥不好的發絲攏至她耳後。“要不要一起?”沒回答她的詢問,反而提出邀請。
“你和regen吃早午餐,我這經紀人去買單?”景未央歪著頭瞅羅煌。
羅煌隨即將景未央拉近,俯首吻她。“來不及梳發就出門?睡晚了?你昨晚去哪兒?”
“你在這兒啊!”擾人的驚呼。“我找到你了!”
景未央推開羅煌,旋腳。果真是稍早在樓下遇見的男人上了這第二十八層樓!她說:“海事歷史博物參觀——”
“嗯,”男人搶快應聲。“服務人員說參觀順序是從樓上到樓下,所以我就搭電梯上來了。”
“太上來了。”羅煌開口,走到景未央身前。
海英一,暖,瞪大眼睛。“王子老兄!”叫了一聲。他初進buepass,見過羅煌幾次,還沒機會深交,此人就消失。
船上的前輩稱呼此人“王子”,他們把王子的房間分配給他,說王子這次被永久流放,可能不會再回buepass,他可以安心使用王子的“遺物”。“見鬼了,你在這裡做什……”嗓音轉弱。不對,真不對。他怎麼覺得王子老兄的臉——
“靠!你是武神!”海英大叫。他幾乎不太看電影,當然沒去觀賞什麼武神黃昏,不過,羅煌這張臉近期曝光率高到他走在街上不小心踢起石子彈中牆柱,上頭就是一張有羅煌臉龐的海報。
“參觀海事歷史博物,入口在十樓,你現在往下十八層。”羅煌直視海英。“或者,需要我送你下去?”
說得好像要送他下地獄!
海英渾身忽竄哆嗦。“那倒不用。”斜眼朝景未央瞄看。“王子——喔,不,現在要叫你武神,借一步說話。”冒著被過肩摔的危險,他防備地搭抓學武之人的臂膀。
羅煌皺眉。“你跟蹤未央上到這二十八樓?”
“我沒有。”海英壓低聲音。“我說前面的女士找我談事,樓下的家夥就沒阻擋我太久——”
“所以,你說了謊。”羅煌身形一移。
海英急言。“別動粗,我沒說謊。”他指指景未央。“她昨晚到我們總部……問我要不要給她精子,我知道她是喝醉啦,但她留名片給我,還說她喜歡我身上的味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最真實的動物性訊息嗎?費洛蒙、費洛蒙,你知道吧——”
“滾。”羅煌嗓音沈得恐怖。“去參觀你的海事歷史海底沉寶——”
“再見。”真正的男子漢懂得何時該幹脆,海英一溜煙不見人影。
轉過身,空氣凝結得居然迸開裂痕,曲折在景未央與羅煌之間。他們兩人對望著,話也不說了,裂痕急速擴大,冒滿無形電刺,彷彿誰先踏一步,就得被懲罰。
“未央姊還在啊!”這嗓音像導電黃金雨讓他們都震了一下,各自回身。
“該走了。”男人逕自往電梯間移行。
“未央姊要不要一起去?”女孩在問。
“我和藍獲律師有約,先回辦公室。”女人不搭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