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回過神,記憶影像在腦海降下,祭廣澤暗暗自喜地挑動唇角。
就是這女孩!人間氣質清淺、走貓咪路子、精靈一般的美少女!她肯定清楚他跟蹤她,卻也不回頭看一眼人世間的痴愚。
他笑了起來,心情大好。“寧菲——”
她肯定聽見他的聲音了,這會兒沒鷗鳥鳴啼、沒汽笛尖響,0號碼頭尚處沉睡。
“寧菲,”他的嗓調清晰優雅,好聽得很。“我在叫你,就是你,寧菲——”
風卷裹而來的陌生男音,不是伊洛士。
景未央轉頭。
就在另一根?纜椿上,坐了身穿亞麻白衣褲的男人。伊洛士則站在男人斜後方遠處,剛轉出鴿子灰的倉庫建築邊角。
港口檢查哨公告今日檢修鐵路網,禁止非公務車駛進碼頭,遊客步行範圍不能越入0號碼頭。
景未央看著坐在?纜樁的男人站起,大大方方走在0號碼頭禁區。
“寧菲,”他朝她走來,自顧自地說:“你來演我的劇吧,那角色非你不可——”
“爵爺,”男人靠近她的頃刻,伊洛士更加快一步,穿入光影疊換中,立現她身側,他對男人說:“這是我們家的小姐——”
“喔?”祭廣澤一見伊洛士,先是挑眉,接著道:“蘋果花嶼大主的小女兒?!”眼睛盯住景未央。
“未央小姐,這位就是祭廣澤先生。”伊洛士介紹男人的身份。
景未央知道祭廣澤這個名字,她聽父親提過他是蘋果花嶼的新移民。移民在蘋果花嶼長住、延續個幾十代,成為有歷史、有名望的家族,會被賦予“爵”稱,像她的家族、她的父兄,尤其父親更被人尊為“大主”。這個祭廣澤,是新移民,第一代,在蘋果花嶼尚無龐大家族體系,仍被尊喚一聲“爵爺”。
父親說,此人來自聲譽卓著的海島家族,本是個“主”、是個“爵”,他才華厚實,是傑出的劇作家,今生有幸,能請他操筆墓誌銘,便如同參演他的作品,了無遺憾。
“很抱歉,我沒為任何人寫墓誌銘的習慣——”
“會有錢嗎?”突兀的一句,打岔了男人嗓音。
祭廣澤饒富興味的眼神直對景未央。這女孩無懼地直視他的目光。
“演你的劇,會有很多錢嗎?”她問他,美眸隱埋野心火苗。“我需要很多錢——”
“你會有很多錢。”祭廣澤語帶保證,眼透激賞。這女孩寧菲形體,阿瑪宗靈魂,極端沖突的兩樣氣質,絕妙平衡地在她身上融合。非常有意思!
“好,我演你的劇。”輕輕慢慢的語調,實有力道強勁的感覺。
祭廣澤快沸騰起來了,卡頓腦中的難題果然如潘娜洛碧所言“煙消雲散”……不,是燃燒殆盡!他真的沸騰了,大掌握住女孩雙肩。“好,我們達成合作協議!”
噴蒸氣似地高調宣稱。“我的寧菲阿瑪宗,今晚到我住處,讓我們為這美好的開端,共享歡宴——”
“爵爺,等等——”伊洛士有意見。
“謝謝你,我們晚上見。”景未央逕自結論。
“我們晚上見。”祭廣澤點頭應道,收回放在她肩上的手掌。
景未央移動腳步,繼績巡覽0號碼頭。
0號碼頭比其它碼頭都大,可以停五艘航空母艦,現在一排大船佔得不見碼頭首尾,船隻難分領航隨航。她一艘艘看,看那藍色羅盤浮飛青空、高上宇宙。
海風微起,她走到一艘舷梯未收的船艇旁,腳步聲從後方邁來,她說:“伊洛士,這就是哥哥的船隊嗎?”
<101nove.hor的船隊。”伊洛士回道。
景未央說:“我們上去看看。”
登舷梯,伊洛士和她走往大甲板。船很靜,沒人留守。太陽再度藏匿,這已不知是今早的第幾次了,總令她錯覺下一秒暴雨將至。
伊洛士說錯了。
“搞不好今天會下雨……”海風都轉大了,帶著鹹味的濕意。她順順頭發,抬望瞬息萬變的島國天空。“伊洛士,哥哥讓空了很久的red anchor專屬碼頭泊滿buepass船艇。聽說,沒有全部回航,全部回航,恐怕蘋果花喚最大的0號碼頭不夠用,對不對?”靠向船頭圍攔,前方還是一艘船、一列船,一支龐大激越的卓絕船隊——
這就是兄長的能力與霸氣。兄長不是僅只繼承,更把船隊規模擴充至父親年代無法相提並論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