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都城,兩日前,蘇靖王下葬於萬琴山之上,由於蘇皓軒受了傷而趕不回來匆匆了事,今日,西南都城官員再度重整衣冠,準備迎接這一位新的蘇靖王接任。
一大早,都城中心鑼鼓喧天,幾日前的白綾早已經全部撤了下去,西南官員妻女都穿著好標準的禮服,等待蘇皓軒上位,此時此刻之中,唯有一人著實是不痛快,那邊是西塞的楚夫人。
自打蘇皓軒收複西塞之後,都城之中蘇皓軒的弟弟蘇皓澤又大力打壓了她和她兒子蘇敏言的勢力,如今,蘇靖王已死,新的蘇靖王即將上位,百裡夙成功的成為了靖太妃,這一場後院戰爭,楚夫人敗得是一敗塗地。
靖王府大院之中,百裡夙穿著華麗,身披紫金長袍,頭戴金珠玉器,眼角用墨筆畫得微微翹起,顯得尊榮華貴,此時此刻,她將要拜訪這位過往二十多年處處和她作對的女人。
軟榻上面,一位女人面色蒼白顯得頗有一些老態,可是嬌媚的模樣,是掩蓋不住的,聽到大門開啟的嘎吱聲音,臉上浮現一絲嘲諷微笑,“你來的真快啊!這麼快就迫不及待的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啊!”
百裡夙看著面前的這位女子,想想幾日前,她還是耀武揚威的在自己面前炫耀自己獲得的寵愛,如今,卻是這一副模樣,嘴角揚起一絲譏笑,“是來的挺快的,至少,比我想象中的快。”
看著百裡夙這絲毫不傷心的模樣,楚夫人有一些兒憤恨,“他走了,你一點都不難過,都不傷心嗎?”
冷冷一笑,百裡夙想到昔年種種,“傷心?我的心,早死了。”
越是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楚夫人越是憤恨,憑什麼?這個女人,她憑什麼如此耀武揚威,“百裡夙,你不要得意,若非先王造人暗殺,你以為,你真的能笑到最後嗎?若是先王活到最後,勝負,可沒有那麼簡單。”
看著這個傻女人至今都相信蘇寧海對他的愛至死不渝,百裡夙只覺得可笑至極,“不是勝負沒有那麼簡單,而是你的頭腦,依舊是那麼的簡單,你真的以為,蘇敏言可以擔任這個西南的蘇靖王嗎?蘇靖王的人選,早在十年前,蘇寧海就已經下定了,蘇皓軒,就是下一個的蘇靖王,若非蘇靖王早就替蘇皓軒鋪好了所有後路,你覺得蘇皓軒此時在西塞,還能回來繼位嗎?說到底,對你和你兒子的寵愛和溺愛,只是一個幌子。”
這一句句話,如同冰錐子一樣紮到楚夫人心上,楚夫人身上微微一顫,像是聽到怎麼極其恐怖的故事一樣,“你什麼意思?這怎麼可能?他曾經親口告訴我,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就是未來的蘇靖王,怎麼可能?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可笑至極,蘇敏言何德何能,讓他稱為蘇靖王,西南定是大順的盤中之餐,當今情況,蘇靖王的位子便如同一國之君,必要有賢明之君王,才能護我西南百年不衰,蘇敏言,夠格嗎?”
看著百裡夙如今一副勝利者模樣高高在上,楚夫人只好悽涼一笑,“呵——是,蘇敏言確確實實是比不得蘇皓軒,不過百裡夙,你別得意,你的兒子再厲害又如何,收複西塞又如何?千古第一人又如何?不要最後死的太悽慘!給我看笑話。”
在咒自己的兒子是嗎?百裡夙不屑看著楚夫人一眼,“那你就好好活著,今生今世,你都出不了這個院子,你就看著,看著那一天,會不會到來吧!”
說罷,便直接起身離開,留下楚夫人一個人待在屋子裡面,只聽見屋子裡面後來傳來尖銳的叫聲,“我就在這地方看著,你兒子不得好死的那一天——”
大殿之上,蘇皓軒身著紫衣莽袍,站在最高之處,眼眸犀利看著下面的將士,現在,他是西南最為高權重之人,也是最服的民心之人,現在他所要做的,第一便是為父報仇,第二穩固民心,第三安定西塞多餘叛亂。
高臺之上,蘇皓軒發話,“今日西南眾人皆在,先王已死,從今日開始,我西南與大順勢不兩立,明日,我會親自啟程西北,與大夏商談合縱一事,並娶昔年朝陽長公主之女,如今顧家的大小姐顧青為妻,不知各位可有異議?”
“我等隨昔年靖王三十年,順澤皇帝殺了先王,便是和我們整個西南作對,爾等絕無異議。”
“先王在世,為西南盡心盡力,勞心勞肺,日後,便是我們要為先王報仇之日,爾等尊聽靖王,絕無異議。”
“爾等尊聽靖王,絕無異議。”
“爾等尊聽靖王,絕無異議。”
……
前些日子,剛剛被蘇皓軒收複西塞的事情給打擊的西塞公主,這段時日更是鬱郁寡歡,就在蘇皓軒前腳剛剛宣佈第二日前去西北,準備迎娶顧家嫡長女,後腳,西塞公主邊上的侍女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西塞公主曷卓琅明宣。
“你說什麼?蘇皓軒當眾人面前說要娶顧家的嫡長女為妻。”曷卓琅明宣著實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邊上小婢女急忙安慰自家公主殿下,“公主,這著實也是正常至極啊!顧家如今掌握西北精兵都有二十萬,其餘的兵力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十萬,再加上另外兩大門閥家族,這個數量可不是小覷的。”
輕輕搖著頭嘆氣,“是,你說的沒錯,西北三大門閥效忠的一直都是大夏王朝,如今顧青又是朝陽長公主的孩子,又是一個名正言順繼承兵馬之人,西北為她馬首是瞻著實正常。”
曷卓琅明宣越來越慘白的面色,小婢女難免心疼極了,“如今,公主在這兒的處境,怕是越來越艱難了。”
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曷卓琅明宣一把拉住小婢女的手,焦急說著:“阿爹可有來訊息說一些什麼?”
小婢女點點頭,“牧王確實是來了訊息。”
“什麼訊息?”
這個訊息,著實不是個好訊息,小丫頭眼眸閃爍,撇開視線看著別出去,降低自己聲音,“牧王說,公主您必須呆在這兒,不能離開。”
“呵——”曷卓琅明宣不屑的冷冷一笑,她對她的父親,可算是徹徹底底失望至極,“他還是想要我嫁給蘇皓軒嗎?現在這副樣子,怎麼可能?就算是蘇皓軒對顧家那個女子無情,但現在局勢,也不得不給顧家顏面啊!”
“公主,您一直都忘了,西南,除了蘇皓軒和蘇敏言這二人,還有一個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小婢女這副神色,曷卓琅明宣已經大概知曉了,“誰?”
“蘇家的嫡出二子,蘇皓澤。”
大殿之上,蘇皓軒看著自己父親留下的遺書,眉頭不由自主鎖起來,只見到那遺書上短短行字,“吾之愛兒,皓軒,當你看到這一封信時,吾已死了,吾不知道,你現在多大,不過吾相信,你乃吾之長子,身負重任,有時候身不由己,你也要堅持,西南之大,昔年跟隨我的將領皆是聽你號令,蘇皓澤聰慧,但不及你果斷,日後來之重要輔助,蘇敏言雖為吾兒,難當大任,好生安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