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音在不遠處傳來,鄭青抬頭一看,便看見鄭婉兒在一個丫頭扶持下,走了進來,笑意綿綿看著自己,穿著也是錦衣玉服,只是身為庶出,再怎麼好的料子,終究是,登不得大臺面的。
走到鄭青面前,鄭婉兒扶一扶身,“八年未有見到姐姐,今日一見姐姐,姐姐風采,不減當年啊!”
靠在床上鄭青並未有笑著,只是眨眨眼睛點點頭,面色依舊蒼白無力,“妹妹起來吧,這邊有凳子,請坐吧,不知道,妹妹今日大駕光臨,可是有事?”
仔細打量一下鄭婉兒,鄭青發現,這鄭婉兒的眼睛甚是好看,水汪汪和一塘深泉一樣,頗有神色韻味,仔細瞧瞧,長得潑是一個俊俏的人兒,只是不知道這俊俏人兒的內心,是否也和外表一樣。
被鄭青一看,鄭婉兒似乎覺得自己心髒漏了一拍,不知道為什麼,鄭婉兒總覺得鄭青的眼眸可以看清楚一切似的,把她內心的所有想發看的透透的,趕快垂下自己眼眸,閃過一絲慌亂神色,但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姐姐說笑了,如今國公府裡面嫡出的姐姐就您一個人了,妹妹日後自然要多探望探望姐姐了。”
看著鄭婉兒說的姐妹情深繪聲繪色,鄭青心裡面早已經略微嘲諷,只是不動聲色,“這倒是不必,我再呆個幾日,也要回遊雲山去了,妹妹沒必要經常來,萬一在我這兒染了病氣,那可不好。”
“姐姐又要回遊雲山!”鄭婉兒表面做的吃驚萬分,瞪著眼睛看著鄭青,“姐姐為什麼要回去?可是這兒丫鬟婆子照顧不好?不好我就叫人換了,莫非,是因為無雙公子如今要娶了五公主殿下——”
說著說著,鄭婉兒故意把聲線提高,這若是在鄭司憶那榆木腦袋看開,或許這鄭婉兒可是無心,甚至是對自己的關心,可是鄭青有怎麼會是她?同樣方法,用在不一樣的人身上,看來鄭婉兒也不算是多少伶俐,又或許,這個鄭婉兒已然知道鄭青如今失利,便不把她放在眼裡。
既然這丫頭不給自己臉面,那麼鄭青,自然也不會給她臉面了,鄭婉兒話還沒有說完,鄭青便直接開口冷聲到:“妹妹你想多了,我去遊雲山是我受不了京都暑熱,況且,我和無雙公子也沒用你想的那樣,人家現在是京都堂堂駙馬爺,豈是你我二人可以非議。”
原先一位鄭青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如今看來,可是比鄭司憶還麻煩,鄭婉兒立馬賠笑到:“是,姐姐說的是,無雙公子如今不是我們能非議的,不過姐姐,妹妹好奇,這遊雲山真的和外界傳聞一樣美麗嗎?山頂常年積雪不化?”
“不錯,遊雲山確確實實是一座好山,夏日在遊雲山山頂上,也要和冬季一樣穿著棉衣,雖是寒冷,但不會很冷,待久了,便不想再走了。”
見鄭青依舊安然自若樣子,鄭婉兒繼續說道:“妹妹關心姐姐,只是姐姐終究是鄭國公府裡面的人,這日後都呆在遊雲山上,終歸是不好吧!女兒家,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啊!像三姐姐一樣嫁個疼她夫君,多好。”
三姐姐!鄭青在內心暗暗罵著,裝什麼,分明就是暗諷自己如今這副模樣直接退而求其次,當一位小的就可以了,表面上卻波瀾不驚,“什麼?原來四妹妹想要就是像三妹妹一樣的夫君,那好辦,改日我去跟大哥說一說,想必大哥會答應跟父親稟明清楚的。”
鄭青頓一頓,繼續說道:“我相信四妹妹比三妹妹聰慧,自當是明白極了嫡庶尊卑有別這句話的意思,嫡出就是嫡出,庶出永遠都是庶出,我就算被毀了容,再怎麼不濟,我都是遊雲山遊雲尊師坐下最寵愛的弟子,也是這個鄭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鄭司憶不過就是仗著現在李尚書護著他,假以時日,李尚書已經忘了這個人,李逍鋮另娶美妻之時,這世間,可有鄭司憶的容身之處?只怕最後,死的最難看,就是她了。”
話語落罷,鄭婉兒深深一個踉蹌,直接從凳子上面滑落下來,跌在了地板上面,面色煞白比鄭青還可怕。
就在這個時候,紅梅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見到鄭青一臉冷漠坐在船頭看著鄭婉兒跌在地上,邊上丫頭急著攙扶鄭婉兒,這樣狼狽不堪樣子,可真的是丟人啊!
端著一股粘稠的中藥,紅梅走到鄭青身邊開口道:“小姐,這是大少爺早上得知您得了風寒這件事情之後,特命逐風去宮中禦醫問來送來的藥,請小姐喝了它吧!”
“有勞哥哥了!為了我這一個麻煩妹妹,哥哥這些時日也是辛苦了!”鄭青伸手接過藥,別有會意看著紅梅。
紅梅聰慧得很,立馬懂得鄭青示意著什麼,立馬說道:“大公子最疼愛的不就是小姐您這一個妹妹嗎?況且,這鄭國公府日後都是大少爺的,有大少爺在,小姐您就安一百個心,沒人敢對您怎麼樣的。”
跌在地上的鄭婉兒被丫頭攙扶起來,對鄭青行了一個禮:“妹妹口有失言,還望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妹妹計較。”
這麼不經人脅迫,也是成不了什麼氣候的,鄭青心裡面冷冷說到,表面卻做的什麼都不懂一樣,“我都不知道妹妹說錯什麼話?可否告知我一二,不然我雲裡霧裡的,都傻了。”
鄭婉兒尷尬笑一笑,捏捏邊上侍女的手便道:“姐姐心懷大略,自然是不會在這些小細節上面在意的,是妹妹久居閨閣,登不得大臺面,比不得姐姐更有寬宏氣度。”
邊上侍女立馬對鄭婉兒說道:“四小姐,這個時間段,三姨娘要醒來了,我們要回去了。”
“是啊!那太不巧了,姐姐,我們便走了。”鄭婉兒仿若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一樣,急忙扶一扶身,立馬便逃荒一樣逃走了。
坐在床上的鄭青冷聲嘲諷道:“你看這些閨閣小姐,似乎只要一提到自己婚嫁這些東西,都跟逃難似的,生怕這些嫡出夫人們害了他們一樣。”
站在鄭青身邊的紅梅尷尬笑一笑,拿出了藥,看著鄭青服下,“小姐藥有些苦,拿一個蜜餞服下,不過剛剛這四小姐也是,為什麼要這樣子特地來一次。”
“是怕,原先是想要看我的笑話吧!”鄭青喝完了藥,看看剛剛邊上的凳子,“紅梅,這凳子上面沾灰了,拿出去好好洗一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