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鄭青,今日取消婚約,男再婚,女再嫁。
“李逍鋮,我與你青梅竹馬十二年,是你親口跟我的,我是你今世最愛之人,你非我不娶,事到如今,你卻給我一紙休書,李逍鋮啊李逍鋮,你當真是對得起我!”
“你我二人如今無需多說,明日,你便與我李尚書府毫無關聯。”
“好你個李逍鋮,我鄭青不如如來不負卿,你卻人到情多情轉薄,當真算是我鄭青瞎了眼看上你。”
就在這過往的事情裡,鄭青在夢魘裡面,彷彿陷入一個魔障澡澤裡面,無法自拔,一片昏暗。
為什麼?今世本身已經離開那家是非之地,可是,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再一次靠近這個地方?前世冰冷的長劍,今世灼熱的燭油,皆是血的教訓啊!
微微睜開眼睛,鄭青已經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面,左邊的臉頰已經用紗布包紮好了,只是那灼熱的疼痛,絲毫不減少分毫,鄭青下了床,走到自己的梳妝臺面前,看著自己左臉頰角落上紗布,臉色略微消沉。
世間女子,哪有不愛美的,鄭青亦是如此,把自己的紗布小心翼翼拆開來,卻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傷疤,觸目驚心!
嚇得鄭青一個哆嗦,直接跌坐在凳子上面,白沙落地,桌上東西隨著手滑落,稀裡嘩啦的響著起來,驚的門外的紅梅急忙跑了進來,“小姐!您怎麼呢?出了什麼事情?”
紅梅伸手握著鄭青的手,看著鄭青那臉上的傷疤,忍不住落了淚,“小姐,沒事的,昨日夜裡面,無雙公子已經去了西北了,您這個傷,會好的。”
聽著紅梅說的話,鄭青搖著頭,“明明只是燈燭油,為何會傷到皮肉裡面,為什麼?”
說著說著,鄭青也落了眼淚。
看到自己小姐這一副模樣,紅梅急忙拿出手帕出來,給鄭青擦擦眼淚,嗚嚥著:“小姐!千萬不能哭啊!您現在這個傷口可是沾不得水的啊!他們說,這燈油裡面,含了、綠礬油。”
“綠礬油——”鄭青自然知道這綠礬油是什麼好東西,只怕這一次,這張臉,是毀的徹徹底底了,緊緊閉緊雙目,淚水也隨著落了下來。
鄭青那絕望神情,看著紅梅心窩直直的疼,飽含淚花的眼眸,急忙揉住自己的小姐在懷裡面,拍著鄭青的背,安慰著:“小姐,沒事的,一定會好的!一定會的!小姐——”
門外的鄭錦淩聽到這一切,止住自己想要進去的念頭,站在門口,聽著裡面鄭青的哭聲,緊緊鎖著眉頭,轉身離開。
府內的祀堂裡面,鄭國公夫人和老夫人皆是膝蓋跪地,燒著高香,保佑著鄭青一定要平安無事,這一跪,便是整整一個晚上。
祀堂外,鄭錦淩走了過來,恰好又遇見鄭國公站在祀堂外面,直直看著裡面的鄭國公夫人和老夫人,鄭錦淩走向前,對鄭國公行了一個禮,開口問道:“父親,李尚書那邊怎麼交代鄭司憶。”
“他們說,鄭司憶和青兒終究是姐妹,這彼此二人事情,也算是與國公府家事,說要把鄭司憶的處置全部給我們。”
鄭國公憂心忡忡,鄭青雖不是深的自己疼愛的女兒,但是確實自己最驕傲的女兒,如今落得如此下場,他怎會不痛心,可是又能怎樣?一個毀了容貌的女子,世間是沒有男子會要的她,如今鄭青要麼就是一輩子呆在遊雲山,要麼就一輩子清燈古佛相伴。
很顯然,李尚書知道,鄭國公不會因為一個完完全全沒有給家族帶來利益的女子而毀壞了和李家的關系,鄭司憶,看來李尚書是要保她了,估計是要一洩當初退婚逃婚之仇。
微微沙啞聲音,“這麼說,我們鄭國公府若是管了,會被世人指點,管了他人家務事,不管,鄭司憶就不要為此付出任何代價,是不是?”
這話雖不好聽,但確確實實是現實,鄭國公點點頭,“不錯。”
事到如今,無計可施了,看到這樣子結果,鄭錦淩說道:“孩兒告退了。”
鄭錦淩知道,鄭青這件事情別人不管,他不可能不管,既然鄭司憶如此,李尚書也要勢必保住鄭司憶,那麼就要看看,他,能不能保的住了。
走在長廊上面鄭錦淩的眼眸是那麼的如火如炬,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鄭錦淩開啟一個鎖著了的抽屜,拿出了一個玉瓶子,開口道:“逐風。”
“屬下在,不知道少爺有什麼吩咐?”聽到鄭錦淩叫喚自己的聲音,逐風立馬走了進來。
只見到鄭錦淩丟了一個玉瓶子過來,逐風立馬伸手接住,只見到上面寫著幾個大字,“黯然銷魂散”。
這一個東西出現,倒是把逐風嚇到了,差點把手裡面的東西給摔了,“少爺,這黯然銷魂散可是世間最折磨人的藥,每月十五都會感覺五髒六腑被腐蝕滋味,一般人想要自殺還是死不了的,一直到死去,您這是要——”
“派人,給在鄭司憶服下。”這話說出來,逐風自己都嚇了個不輕,自己眼中的少爺,哪是這樣狠毒無情之人,雖鄭司憶害了二小姐那張臉,但是,這個折磨人方法,逐風實在是想不出來,會是出自於自己的大少爺。
見到身後的逐風沒有吱聲,鄭錦淩轉過頭看向逐風,開口道:“怎麼了?你是覺得我這件事情做的太心狠手辣嗎?”
“不,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安排去。”逐風立馬低頭,走了下去,留下鄭錦淩一個人呆在屋子裡面。
此時的天空略微暗沉,似乎是狂風暴雨來之前的預兆,想必,此時不少人的內心,都和這個陰沉的天氣一樣,不見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