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林凝眉的話,白芷不由有些愕然,反正她現在也跟一道孤魂沒什麼差別,就算死了又如何?
一把奪過林凝眉掌心中的瓷瓶兒,白芷沒有任何顧忌,寬衣解帶,露出腰腹處正潺潺湧血的傷口。
傷口一看就沒有經過診治,即使被粗布簡單的包上了,但皮肉處仍有不少化了膿的地方,白芷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將傷口處的腐肉被剜去大半,鮮血翻湧,看著觸目驚心。
林凝眉不由皺了皺眉,望著坐在乾草堆上的女子,直接開口道:“你跟著我吧,咱們一同去甘露寺中避一避風頭,甘露寺乃是國寺,安家的人自然不會發現你的蹤跡。”
白芷眼神微微一閃,不可否認她確實是有些心動,螻蟻尚且偷生,她身為死士,求生欲也比常人更強幾分。
抬頭望著林凝眉,白芷道:“這救命之恩我算是認下了,日後跟在你身邊,在你離世之前,我都不會背叛,否則願受蠆盆之刑!”
林凝眉清楚白芷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她答應了自己,定然不會生出背叛的心思。躬身將白芷攙扶起來,林凝眉帶著白芷直接上了馬車。
眼見著小姐扶著這麼一個病弱男子上了馬車,福順與翠翹都不由有些愕然。如今小姐跟懷化大將軍的親事已經定下了,若是此時與別的男人生出齟齬之事,丟的可是驃騎大將軍府的臉面。
林凝眉看出福順與翠翹的心思,笑著開口解釋:
“白芷是女子,只是作了男兒打扮,你們不要多想。”
聞聲,福順懸著的心這才算放下,之前收了懷化大將軍的好處,若是不盡心盡力的辦事,福順總覺得依著驃騎大將軍的手段,自己的小命定然難保,好在小姐沒有過分的想法,這才穩妥些。
翠翹這丫鬟雖說年紀小,但卻是個勤快的,見著林凝眉扶著白芷有些吃力,她主動上前搭了把手,幫著攙扶白芷進到馬車之中。
剛一躺在波斯進貢而來的地毯上,白芷就直接昏迷過去,林凝眉清楚白芷是因為傷勢加重,這才挺不住了。
“翠翹,幫白芷換上丫鬟的服制,不要讓別人起疑心。”
翠翹應了一聲,論起伺候人的活計,她自然比林凝眉精通不少。馬車內的紅木箱籠中放了幾件兒藕粉色的裙衫,林凝眉隨意選了一件兒,翠翹就開始動手了。
用力將白芷身上染血的黑衣撕開,待看見女子腰腹處的傷口時,翠翹有些無措的抬頭望了林凝眉一眼,見著主子淡然的神情之後,也不敢耽擱,先是以白布將處理過的傷口包紮上,然後才換好了衣裳。
至於那件兒黑衣,林凝眉直接扔在了溪流之中,這樣也不會讓人發覺什麼蛛絲馬跡。
因為在破廟時耽擱了許久,所以馬車在到達甘露寺時,天色剛剛擦黑。
示意翠翹上前叩門,沒一會兒硃紅色的寺門便開啟了,一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尼姑探出頭來,瞪大眼,有些疑惑的問:
“天色已晚,現在寺中不能進香了,施主先回吧。”
聞聲,林凝眉紅唇勾起一絲笑意,雙手合十,衝著面前的小尼姑微微躬身,道:
“小師傅,我們主僕三人並非來甘露寺中上香,而是打算在寺中小住幾日。”
說著,林凝眉便拿出了老太太親筆所書的書信,這封信正是要交給甘露寺中主持師太的。
若是林凝眉未曾記錯的話,甘露寺的主持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她是現下在位的崇明帝嫡親姐姐,只不過因為幫著崇明帝奪得皇位,造了不少殺孽,於心不安,這才來到甘露寺中做了主持。
小尼姑咬了咬唇,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請幾位施主跟著貧尼。”
翠翹站在林凝眉身後,小心翼翼地攙扶著白芷。早先白芷已經醒來,此刻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之外,也看不出別的異常之處。
之於福順那小廝,身為男子自然是不能進到甘露寺之中,只能駕著馬車,在京郊找一家好心的農戶,收留他幾日。
甘露寺雖說跟皇家有關係,但卻並無歪風邪氣,此刻入了夜,就連燈油也儉省的很,除了大雄寶殿之中供奉的長明燈外,餘下的燈火都有些昏暗,倒是與一般堂皇的寺院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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