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崇兒落水之後,因著驚嚇過度,竟然直接昏迷過去。
到了此刻,聶修齊方才姍姍來遲,昂首闊步行至表妹身畔,鷹眸淡淡的掃了李姓舉子一眼。後者心頭一震,也不顧渾身被水沾溼,連連後退幾步,低著頭,也不知心中到底適合想法。
聶修齊看見趙崇兒身上蓋著一件薄薄的外衫,小臉兒慘白,呼吸略有些急促,一看就是佯作昏迷。
他不打算戳破這個事實,反正趙崇兒今日落水,名聲已經毀了。即便她不嫁給李姓舉子,便只能絞了頭髮做姑子,趙崇兒剛剛及笄,正是女子最好的年華,無論如何祖母也捨不得讓她常伴青燈古佛。
衝著一旁戰戰兢兢地丫鬟吩咐一句:
“去將你們的主子扶起來,咱們回府。”
聽得驃騎大將軍冷淡的聲音,趙崇兒的貼身丫鬟身子不由一抖。她竟然沒有好好照顧小姐,若是小姐落水之事被聶老太太知曉了,該如何是好?余余在巴。
聶修齊沒有理會驚懼非常的丫鬟,反而轉眼望著李姓舉子,開口道: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今日你救了舍妹。聶某闔該親自登門拜謝。”
李姓舉子本名李圍,並非京城人士,此次入京科舉,但卻名落孫山,原本他還想著離京,聶將軍卻派手下找到了他,使了五百兩銀子,讓他入水救下趙氏。
李圍本身就是個汲汲營營的性子,一聽說直接能夠攀附上驃騎大將軍,登時喜不自勝,且那趙崇兒本身容貌不差。身段兒纖濃有度,註釋是個美人胚子,將趙氏救下之後,還能成為驃騎大將軍府的姻親,無論如何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衝著聶修齊一拱手,李圍強壓下心中的激動,開口說:
“回將軍的話。小生姓李,單名一個圍字,今日救下小姐,實屬巧合,還望將軍莫要放在心上。”
聽得此言,聶修齊薄唇勾起一絲淺淡的笑意,他從一開始就看出李圍並非什麼良善之人,此人如此虛偽,不過礙於驃騎大將軍府的勢力,也不敢怠慢趙崇兒,如此看來,倒算是良配了。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聶修齊看也不看佯裝昏迷的趙崇兒,衝著李圍略一拱手,就直接離開了畫舫。
話說趙崇兒假裝昏迷,被丫鬟扶上馬車,上了馬車之後,她陡然睜開眼,滾燙的熱淚不住滑落,這姑娘此刻著實驚慌的很,被一個陌生男子碰了身子,她該如何嫁給二表哥?
一旁的杏沂見著主子醒了,面上也不由露出一絲喜色,趕忙道:
“小姐您可算醒過來了,若是真出了什麼大礙,奴婢也不活了!”
聽得杏沂的聲音,趙崇兒心中更是十分厭煩,想也不想給甩了杏沂一耳光,精緻的面龐扭曲非常,低吼道:
“你要死!趕緊閉嘴,若是驚動了別人,小心本小姐活剝了你的皮!”
趙崇兒本身就不是什麼良善性子,她父親官位不高,雖說是個嫡出姑娘,但後宅之中還有不少庶出姐妹,成日裡勾心鬥角,若是一個麵糰捏的軟和人兒,恐怕早就被磋磨死了。
在聶老太太面前裝出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完全與趙崇兒的本性相悖,因著這姑娘自小在聶老太太身邊養過一段時日,這才矇混過關。
被趙崇兒狠狠甩了一耳光之後,杏沂的眼眶登時就紅了,好在她早已經習慣小姐喜怒無常的模樣,即便被打,也不似往日哭的那般傷心,只是默默閉了口。
平心而論,杏沂這丫鬟模樣生的倒是清秀可人,身上還帶著一股子溫婉的氣質,倒是令人心生歡喜,只可惜杏沂與趙崇兒相似,本身也是個頗有心計的,否則也不會當著聶老太太的面,給林凝眉上眼藥。
聶修齊此刻騎馬行走在馬車旁邊,他聽力極佳,對於車廂中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鷹眸中劃過一絲滿意之色,有了今日這落水一事,趙崇兒勢必要嫁給李姓舉子,解決了這個女子,想來凝眉也不會再醋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妻子,聶修齊冷硬的線條便不由和緩了幾分,他在京城之中本就是極為出眾的人物,即便年近而立,但因著身處高位,更添幾分剛毅,惹得道路兩旁的女子紛紛駐足,好在因著聶修齊已經娶妻,倒是未曾再生出什麼擲果盈車的事情了。
一行人回到驃騎大將軍府,此刻處於易遠堂中的聶老太太已經得到了訊息,老人家氣的面色漲紅,她本就是個人精,又怎會看不出這是孫兒的手段?
以惟謹的武功,若是他真想護著趙崇兒的話,這姑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落入水中的,眼下崇兒名聲盡毀,即便當成平妻,也是有些不妥。
聶修齊入到府中,並未直接回琢玉軒,反倒先去了易遠堂中,省的祖母氣壞了身子。
將一踏入正堂,迎面飛來一隻茶盞,穩穩當當的砸在聶修齊的額角,登時便留下一道血痕,蜿蜒的血跡順著額角滑落,滴滴答答落在青石板蒲城的地面上,顯得十分妖異。
見著聶修齊受傷,聶老太太氣的心口疼,狠狠在金絲楠木桌上拍了一下,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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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連躲都不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