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本並非貪財之人,奈何如今他成了叛臣,日子也頗有些難過,所以才將年頭打在蘇玖身上。
蘇州府自古以來鹽商頗多,只要從蘇玖手中拿到足夠數量的鹽引,屆時他便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抬手拍了拍雲想容高高聳起的肚腹。虞城笑道:
“三日之內,我希望蘇玖已經服下了這毒藥,否則我的手段,容兒應該是心知肚明才是。”
虞城也不願與雲想容虛與委蛇,在他看來,雲想容不過是一枚好用些的棋子罷了。但若是這枚棋子不聽話了,直接捨棄即可。
等到虞城離開之後,雲想容望著緊緊閉合的窗扇,總覺得將才的情景是她臆想出來的,明明她已經從金陵逃出去了,為什麼還會遇上虞城那個煞星?
死死握著掌心之中的瓷瓶兒,雲想容對虞城的手段極為了解,自然是不敢觸怒虞城,否則她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將瓷瓶放在貼身的荷包之中。雲想容直接歇下,因著月份漸大的緣故,所以蘇玖每日都會來探望雲想容。
又過一日,正好是晚膳時分,雲想容坐在紅木凳子上,望著推門而入的蘇玖,瑩潤的小臉兒上現出一絲楚楚可憐的意味兒,再配上她眉心的硃砂痣,讓蘇玖這好色的老貨登時便動了心思。
只可惜雲想容的身子自打那日被蘇善磋磨之後,便再也經不起折騰,蘇玖即便有色心,也不敢損了雲想容的身子。
低眉斂目,雲想容望著紅木桌子上精緻的菜色。用象牙銀箸夾了一塊櫻桃肉,放在蘇玖面前的汝窯瓷碗之中。
她將那藥丸溶在酒水中。此刻蘇玖心中也沒有防備。與雲想容一齊用膳,甚至還飲了幾杯。
眼見著蘇玖面色漲紅,雲想容眼中劃過一絲精光,反正這廝已經將藥吞入腹中了,到底何時發作,倒是做不得準的。
蘇玖離開之後,雲想容直接將酒壺中餘下的酒液給倒在了窗臺後頭,無色的酒液滲入泥土之中,隨即消失不見。
剛剛入夜,正院兒中便傳來訊息,說老爺突然發起高熱,如今人已經有些糊塗了。
訊息傳到青苑時,雲想容面上刻意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但心底卻是早有預料,畢竟虞城那廝就彷彿最陰狠的獨狼一般,只要是他盯上的獵物,萬萬沒有失手的道理。
雲想容慌慌張張的穿好衣裳,直接往正院兒之中趕去。圍歲餘圾。
將一到正院兒,雲想容便發覺這蘇府的主子們都到了此處,還真是十分熱鬧。
蘇夫人眸光之中帶著毫不遮掩地冷意,狠狠瞪了雲想容一眼,便直接走到了臥房之中,而站在一旁的蘇善見著雲想容這幅我見猶憐的模樣,心中鬱燥更濃。
明明青姨娘是他的人,偏偏在父親重病之時前來探望,是生怕旁人不知曉家中的腌臢事兒嗎?
蘇善面龐微微有些扭曲,他的容貌原本便比不上蘇玖,此刻生生透出了一股陰鷙之感,讓人瞧上一眼便不由心中升起寒意。
雲想容對蘇玖的病症心知肚明,只可惜她現下不好入到主臥之中,否則她自己的名聲也該保不住了。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雲想容蓮步輕移,走到蘇善身邊,抬手挽住男人的手臂,嬌聲道:
“少爺,老爺的身子如何了?”
如同黃鸝一般悅耳的聲音聽在蘇善耳中,讓他不由皺眉,心中的火氣已經要壓不住了。
這青姨娘當真是個不知廉恥的,之前自己頭一回與她行房時,她並非完璧之身,當時還以為她是個好的,此刻看來,雲想容本就是個天性淫.蕩的婦人,自己還真是瞎了眼了!
高高揚手,蘇善從來都不是什麼憐香惜玉之人,此刻一耳光甩在雲想容面頰上,直將此女打倒在地,口中不住湧出鮮血,甚至還落了兩顆牙齒!
雲想容從未想到蘇善竟然會這麼對她,明明之前這人對她千嬌百寵,怎麼沒過幾日就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難道蘇善知曉自己與蘇玖之間的腌臢事兒了?
心中轉過此番想法,雲想容登時慌了,不過還未等她做出那副可憐人兒的模樣,下腹處傳來陣陣抽疼之感,讓她面色煞白,兩手無措地抱著肚子,開口道:
“來人啊!快救救我!救救我!”
眼見著天青色的裙衫逐漸被血跡所汙染,蘇善的神情越發猙獰,平心而論,偌大的蘇府之中想要這個賤種出世之人,只有蘇玖與雲想容。
因著蘇夫人與大少爺都在此處,但此刻這些正主兒們一個個都沒有開口的意思,冷眼瞧著癱軟在地的青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