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凝眉本身便是有些惡劣的性子,此刻見著胡佳然面色蒼白眼眶含淚的模樣,她心底居然升起了幾分快意,反正胡佳然也算不得什麼好東西,就算折辱了她又能如何?
抿唇輕笑,林凝眉開口道:“既然佳夫人明白了本夫人的意思。希望你日後莫要再出現在將軍面前,佳夫人是大伯身邊的媵妾,若是與將軍走的太近的話,恐怕會讓人平白清楚疑竇。
流言猛於虎,佳夫人本就是未婚先孕,承和的名聲也算不得體面。若佳夫人對承和還有一絲憐惜,就請行事規矩些。”
林凝眉紅唇貼著胡佳然的耳畔,噴灑的熱氣打在她耳廓上,似笑非笑,低聲道:“胡佳然,你可莫要逼我。”
聽出了林凝眉言辭之中的殺意,胡佳然的身子不由微微顫了顫,心中發慌,辯解道:
“二少夫人。妾身沒有!”
林凝眉冷哼一聲,也不願再看胡佳然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鬆開鉗制住胡佳然的手,轉身回到了琢玉軒中。
還未到晚膳時,石頭這小廝沒經通報就入了正堂之中,衝著林凝眉行禮,面上帶著幾分急色,道:
“夫人,聽說嚴府往咱們家下帖子了!”
“嚴府?”林凝眉秀眉一擰,將手中的繡棚子放在紅木桌子上,問:
“帖子上可說了因由?”
石頭點頭,道:“說是灼華郡主為了謝過咱們將軍。才往府中下的帖子。”
謝過將軍?
林凝眉心中不由冷笑,嚴灼華對聶修齊還真是賊心不死。明明就是那蠻子讓嚴灼華驚了馬,偏偏情人眼裡出西施,在嚴灼華心中,聶修齊便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此刻有了機會與聶修齊接觸,依著嚴灼華的執拗性子,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明日嚴府何人上門拜訪?”
石頭皺著臉,想了想,說:“好似有大長公主、灼華郡主。”
林凝眉與白芷對視之言,也清楚明日來的嬌客可有些不好對付,嚴灼華也就罷了,是個麵糰性子,她想如何揉搓就如何揉搓,偏偏大長公主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兒,本身便極有主意,明日她親自登門。想必事情便有些複雜了。
白芷揮退了石頭,面帶憂色問:
“主子,若是嚴灼華仍是對將軍賊心不死,該如何是好?”
林凝眉此刻恨得牙根兒癢癢,只覺得嚴灼華就彷彿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明明聶修齊是有婦之夫,偏偏這女子半點兒不介意,非想要自降身份、自薦枕蓆,也要入到驃騎大將軍府。
低垂眉眼,林凝眉將紋繡牡丹的繡棚子重新放在腿上,低聲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嚴灼華進門,否則我甘願下堂。”
聽了這話,白芷心中一震,全然未曾想到主子竟然會有此種想法。
“主子,您若是自請下堂的話,琬姐兒和鈺哥兒又該如何?”
林凝眉抿了抿唇,鳳眸中帶著一絲堅定,道:
“反正宮中有程太后幫咱們,給我弄一個實封並不很難,日後鈺哥兒的前程也不成問題,至於琬姐兒的夫家,便更得仔細斟酌著,省的到頭來再受委屈。”
見著林凝眉定下主意,白芷心中尤為焦急,想要勸解一二,偏生又不知如何開口,她本就是個笨嘴拙舌的,到了此刻便更是說不上話來。
將白芷的神色收入眼底,林凝眉微微勾了勾唇角,笑道:
“你可莫要擔心,眼下你只要好生等著陳安來迎你過門就成了,屆時咱們白芷可不止是鄉君,更是正四品的宜人呢!”圍嗎反巴。
一聽到陳安的名兒,白芷不由紅了雙頰,近年來白芷的性子也軟和不少,整個人變得更為溫柔,當真是水做的骨肉。
晚膳時分,聶修齊仍未歸來,乳母先將琬姐兒與鈺哥兒一齊抱了來,琬姐兒如今說話順暢不少,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林凝眉整顆心都要化了,而鈺哥兒雖說還不會開口,且時時板著小臉兒,太過老成,更是讓林凝眉忍不住發笑。
兩個孩子都是乖巧的性子,也不算惱人,聶老太太對這兩個曾孫都疼愛的很,一年到頭便是賞下多少好東西,連帶著府中下人也伺候的更為盡心,不敢有半點兒怠慢之處。
翠翹懷中抱著琬姐兒,蘋果臉紅潤潤的,看著就讓人覺得喜慶,林凝眉望著這丫鬟腰間掛著的荷包,眼神閃了閃,問:
“翠翹,我前日裡在甄史那裡掃見了一個荷包,粗粗瞧上一眼,好像是你的手藝?”
聽了這話,翠翹身子一抖,趕忙將咿咿呀呀的琬姐兒放回床上,紅著臉反駁:
“主子你定然是看錯了!”
看著翠翹這幅模樣,林凝眉面上的笑意更濃,故作疑惑道:
“真的是我看錯了?若是那荷包並非翠翹繡的,也不知是哪個小嬌娘瞧上了甄史,待我改日問上一嘴,也好促成一樁好姻緣。”
“主子!”
翠翹有些惱了,小臉兒氣鼓鼓的,兩手掐腰站在林凝眉面前,看著倒是頗有氣勢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