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太太直接站起身子,將琬姐兒接在懷中,而後拉著林凝眉落座,開口道:
“眉姐兒,你今個兒來到易遠堂之中,想必也查清了那奴大欺主的東西。便告訴祖母到底是哪個丫鬟有這麼大的膽子?”
林凝眉清楚聶老太太一向是個公允的,當即也未曾打算隱瞞,低聲道:“祖母,那丫鬟名為嬌兒。”
“嬌兒?”聶老太太眉頭一擰,顯然也清楚嬌兒與白氏的關係。這丫鬟的母親是白氏身邊的嬤嬤,若是真給發落了的話,想必折的也是白氏的臉面。
不過一個小小的奴才竟然能越到嫡小姐身上,若是不收拾的話,驃騎大將軍府的規矩何在?
聶老太太帶著細紋的眼角顯出一絲寒光,捏了捏琬姐兒軟乎乎的小手,衝著林凝眉正色開口:
“眉姐兒你放心即可,祖母定然不會繞過嬌兒。”
轉眼看著一旁的老嬤嬤,聶老太太說:“去將嬌兒帶過來。”
那老嬤嬤在聶老太太身邊伺候了也有幾十年了,最是忠心不過,又怎會違拗主子的意思?當下便貼著牆根走出了正堂,過了約莫一刻鐘功夫,老嬤嬤身後跟著一個模樣清秀的丫鬟,這丫鬟一踏入主臥,就跪倒在聶老太太身前。面上露出幾分怯意,想必是有些心虛了。
林凝眉冷眼望著跪在堂中的嬌兒,輕笑著開口道:
“聽說是你拿了琬姐兒的小玩意?”
將林凝眉的問話收入耳中,嬌兒略有些豐腴的身子顫抖的極為厲害。俏臉嚇得慘白,顫聲道:
“二少夫人,奴婢當真是冤枉的啊!之前琬小姐住在易遠堂中,奴婢得幸伺候在琬小姐身邊,心中再是歡喜不過,又怎會做出這等吃裡扒外的事情?”
林凝眉目光一寒,她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嬌兒,發現這丫鬟開口時眸光閃躲,一看就不是什麼正派人,若是她真被這樣一個小丫鬟給欺瞞過去,恐怕就會淪為笑柄了!
“按著你的說法,是本夫人冤枉了你不成?”
聽了這話。嬌兒搖頭搖的更加厲害。杏眸中也蒙上了一層水霧,衝著聶老太太不住叩頭,急聲道:
“求老太太做主,奴婢當真沒有這個意思?若是二少夫人再誤會下去的話,想必奴婢便要跟青蘿一樣,被配給年過三十的老管事了!”
林凝眉抬了抬眼皮,倒是沒想到嬌兒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當著她的面上眼藥。
蔥白的玉指在黃花梨木桌上輕叩著,林凝眉轉頭衝著老太太笑道:
“祖母,孫媳覺得這嬌兒是個嘴硬的,眼下不止不承認此事,且還在攀咬孫媳,若是不好好發落一番,恐怕她都忘了自己個兒的身份了!”
聶老太太對嬌兒也十分不喜,這丫鬟在易遠堂中不過二等,平日裡也輪不到伺候老太太,若非琬姐兒居於易遠堂中,自然沒有這個叫嬌兒的丫鬟出頭之日。
直接站起身子,林凝眉略抬了抬腳尖,挑起了嬌兒的下顎,眉眼處帶著極為明顯的鄙夷,道:
“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本夫人身為主子,難道還會誣賴你不成?”
嬌兒眼見著面前鑲嵌紅寶石的繡鞋,眼淚掉的更兇,只覺得這二少夫人模樣生的豔麗不加,但卻的的確確是個凶神惡煞的,也不知二少爺究竟如何忍受這惡婦的脾性。
“主子!您莫要汙衊奴婢,若是您真的不信奴婢的話,奴婢情願一死證明自己的清白!”
林凝眉點了點頭,收回腳尖,面上的笑意越發嬌甜,這嬌兒的賣身契還在府中,即便死了又如何?官府也不會受案。
更何況林凝眉自己個兒本身也沒有什麼名聲可言,她並非晉陽侯府的嫡出小姐,此等訊息已經有不少人知曉了,雖說還未傳開,但流言蜚語仍是不少,若是她真在意那些錐心的話,恐怕早就要將自己氣死了。
“好!”林凝眉拍了拍手:“你這丫鬟倒也硬氣,那就快些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一聽這話,嬌兒當即便愣住了,杏眼圓瞪,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林氏竟然是如此混不吝的性子,連人命都不放在眼中了,她可知曉什麼是王法?
嬌兒死死瞪著林凝眉,恨不得這惡毒的婦人快些死了才好,林凝眉對上丫鬟的眸光,心中頗有幾分不耐,冷笑道:
“你這丫鬟為何不一死證明清白了?反正你死了我不過是擔了一個惡毒的名聲,但若是真查出你手腳不乾淨的話,此事便摘乾淨了。
且我是主你是僕,就算你將此事告到官府,官府依舊不會受理,還會賞你二十大板,教教你如何當一個奴才!”
林凝眉來到大虞朝已經有些年頭了,自然將此處的律法研究的極為通透,在她看來,大虞朝的律令處處都是漏洞,且根本不講究人權,不過林凝眉自己就是剝削階級,她也不會像那些穿越小說的女主一般,跟奴才將平等,那不是腦子進水了嗎?